她若要回忆以往与父母弟妹之间的温馨时光,就不得不想起之后他们无奈劝她认命,指责她连累家人的心寒;她若要回忆与丈夫的柔情蜜意,就不得不想起后来硬生生被拆开的离别之苦。
就如同世上所有的事都有代价,她前半生的一切幸运,都是为了后半生的坎坷做好的铺垫,让一切痛苦在与前面的幸福对比后更加难以忍受。
姜妱挣扎着从梦境中逃脱了出来,她猛地睁开眼。
丝萝红着眼眶探过头来,小心翼翼的唤道:“娘娘,您醒了?”
紧接着,其他三人也凑了过话。
他们是害怕姜妱的心病仍然在发作。
姜妱闭了闭眼睛,之前自己做的一切都回忆了起来。
那种硬是攥紧牛角尖里,死活出不来的状态,想死又要求生的矛盾。
她摸了摸脸——几乎是同一个位置的伤痕。
“对不起,”姜妱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她费力的摇了摇头,精疲力尽:“我不知道刚才怎么会那么做……是我昏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点左右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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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姜妱被这一声刺耳的尖叫吓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靠在了曹无恙身旁。
少年也十分自然的护着她的手臂。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向发声的地方望去。
太子分明也听到了那声尖叫,却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他的目光似是而非的落在远处的那个曼妙靓丽的身影上,没有分出半分给那个据说疯了的“七皇子”,即便那是他的亲弟弟。
这是一处水榭,众人按照次序依次坐在水边的长廊上,能赴一国太子的私宴,来客具是京中身份尊贵的贵胄,曹无恙虽然出身侯府,但年纪小尚且没有成年,又带着小未婚妻,因此座位靠后,有些接近尾端。
发出尖叫的内侍还没露脸,那话中的主人公就跌跌撞撞的闯进了宴会中,恰好就在姜妱他们的座位不远处。
姜妱定睛一瞧,之间这“疯子”竟是个小孩子,身材矮小瘦弱,也就是八、九岁的样子,一身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红色衣裳,暗红颜色,一点纹路也没有,在夜里仿佛染上了献血一般不祥。
所有人都被突然闯进的小孩子惊得站了起来,之后纷纷窃窃私语,事不关己的冷眼看着这一幕,姜妱也被曹无恙护着往后推了几步,但是她实在有些好奇,不仅没有走远,反上前了几步,这才看清了那孩子的样子。
他真的是太瘦小了,像个小老鼠一样,脖子细的像一根竹竿,上面撑着大大的脑袋,让人觉得随时有可能把脖子折断,脸上也不像这么大的小孩子一样肉嘟嘟的,他面颊上看不到什么肉,反倒是骨骼凸出,显得本身就生的高的眉骨高耸的突兀,眼窝又格外深陷,不像是个可爱的孩子,倒像是民间鬼故事里饿死的小鬼。
这居然是一个皇子,是天潢贵胄。
姜妱愣住了。
在看到这孩子的那一瞬间,无数的记忆与情感像是烟花一样在脑海中绽放,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她是在梦中,她在梦中回到了那一天,那个代表一切一切开始的晚上。
脸颊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姜妱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什么都没有,那张完美的面庞上仍旧光洁如昔,但是她知道,很快,一模一样的地方就会重新布上伤口。
“阿妱,你怎么了。”曹无恙见她木楞楞的盯着七皇子,仿佛失了神一般,不禁关切的问道。
姜妱眨了眨眼,侧脸转过来,看着他英气勃发的脸,喃喃道:“无恙哥哥。”
曹无恙冲她安抚一笑,他原本不太爱笑,但是好像常在一起的两个人确实容易互相影响,自从与姜妱在一起之后,他的笑容也变得多了起来。
“别害怕。”他说:“离远一些吧……”
姜妱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她应该马上就走,跑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