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忽然道:
“对了,而且这次欧阳长史上报的东林大佛延期之事,据咱家所见所闻了解到的,除了有夫子公正说话外,若不是这容真说了下话,陛下受到消息那晚很可能要在寝宫龙颜薄怒的下旨……那现在就不只是派咱家和司天监的使者过来了……”
“最后没有被卫氏清算或同僚暗算、顽强走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自然也有一些他的生存方式,老奴难以苛责。
胡夫似是不在意的洒然一笑,拍了拍他肩膀。
胡夫看了眼他表情,摇了摇头:
“这就不知了,只是听说。而且咱家平日也发现……陛下对这位容真女史,有些格外的关心照顾,有点像是亏欠,具体说不上来,反正是很少见的。”
“等等,停一下。”
谢令姜不置可否,把玩了下油纸伞,才道:
欧阳戎没有下车,亲自把离裹儿送回私宅。
此前【匠作】小家伙抢回她洗发白的紫色肚兜儿时,欧阳戎就发现端倪了,此女绝对非富即贵,和小师妹类似,可能是两京顶级士族圈子里的?是高门大户的贵女?
眼下又有了胡夫的提醒,愈发印证这一点。
“老板,这桌再来一碗胡辣汤,两块油麻饼。”
胡夫叹息,点到即止:
“魏王乃颂德天枢的总负责人,东林大佛延期之事传来洛阳后,他和梁王第二日就当廷上书陛下,要求调换江州督造主官,重新择良才能官接管……
本就是一脉相承下来的,顺伯的人脉资历自然深厚,干儿子胡夫现在都混成女帝宠臣了……
离裹儿轻盈起身。
“得罪应该没有吧……好的,多谢胡中使提点。”
被胡夫送出门前,欧阳戎摘下那柄佩刀,转过头,重新拍在了愣神的胡夫手掌中。
在胡夫小心翼翼询问的目光、离裹儿颇为怪异的余光下,他朝胡夫展颜一笑,面色自若道:
“没这福分了。”
欧阳戎与离裹儿、顺伯一齐点头。
欧阳戎摇了摇头:
“以前可能有机会,现在……”
“算不上忌讳,不过……”
“想当初,老奴随王爷离开洛阳,漂泊到这偏远江州,小胡子失去靠山,没有依托,在宫廷里,只能走条新路……
其它角度不行?
她路上叮嘱道。
“之前寒衣节送你的香囊呢?”
“今夜辛苦你了。”
至于离裹儿,在浔阳坊有一套私宅,以前参加诗集酒会回去晚了,都会在那里落脚。
胡夫对他恭恭敬敬,除了念旧知恩外,说不得还有传承这一衣钵、以正统自居的心思。
欧阳戎与离裹儿出言安慰。
外面的零星灯火光影射入车内,偶尔掠过欧阳戎与离裹儿的脸蛋,表情不清晰。
不多时,这辆低奢马车抵达槐叶巷宅邸,先把顺伯放了下来。
离裹儿转头,看了眼欧阳戎。
“共事的同僚,前段时间在下一直配合女史大人查案,算是蛮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