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每次经过这条贞光街,都会恰巧掀开一角微不可察的车帘,宛若白驹过隙般掠过。
容真眼尖瞧见,在那一角掀开的车帘里,总是有一抹她曾见过的熟悉银白色……
容真认识她。
眼见某辆马车再次路过的时辰还未到来,今日来的太早,容真静静站立,看了会儿多日未变的墙头黄花。
突然,她不想再等了。
一阵秋风吹过,巷子内的宫装少女身影消失。
少顷,宫装少女身影重新出现在这座墙头摆有菊花的宅子内,她一路经过客厅、厢房、厨房、后院等地。
宅子里的那位赵姓主妇还有几位丫鬟吃饭、洗碗、插花等生活举动如常,容真就像是一朵云朵飘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容真不是第一次进来。
其实,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她没有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而是步步谨慎,时时停顿,十分警惕某张帘子后方冒出来的越女之剑……
容真默默前进,对于此宅主人的身份,她现在,早已了如指掌。
这位赵姓妇人是折冲府果毅都尉秦恒的女眷,这座贞光街的私宅属于他。
不过眼下,秦恒作为征讨大军的前锋军大将,正跟随江南道行军大总管秦竞溱出征在外,少了男主人,院子里顿时空荡下来不少……
俄顷,容真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那一处摆放花盆墙头的墙内。
她转身,环视一圈院子内。
只见除了墙头的菊花,院子里还摆放有七盆菊花。
并没有其他什么花色,而且这些花盆的型号都和墙头的几乎一样,至少心细如发的容真看不出什么端倪。
容真抿嘴。
再次看了眼墙头迎风绽放的菊花。
俄顷,一阵秋风拂过院落,冰冷冷宫装身影也消失在墙边。
于此同时,这阵秋风还拂过了墙头。
那一盆深秋绽放的显眼菊花跌落下来,“啪’一下砸在墙内的泥土地上。
这阵似是一场意外的小动静,丝毫没有引起正厅那儿赵姓妇人、丫鬟们的关注。堂内女眷有说有笑。
……
欧阳戎收到这道紧急消息的时候,正刚过从监察院返回。
江州大堂,后门处。
欧阳戎默默登上马车,看了眼对面戴帏帽的白毛丫头。
白纱下方,她一张瓜子脸格外严肃。
欧阳戎大手拍了下叶薇睐的小肩膀: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檀郎,现在该怎么办?”
欧阳戎思索了下,抬头吩咐:
“不急,你先去一趟云水阁,私人身份开一间空包厢,然后离开,直接回槐叶巷宅邸,别再出来……去吧,按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