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着实是藏不住心事,卫瑾放下手上的书册,靠着身后的大迎枕,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你忙完啦?”姜黎睇他一眼,稳了稳声音道:“我先去净室沐浴,等沐浴好了,我有事同你说。”
卫瑾眸色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答应下来。
姜黎把怀里揣着的白玉瓶与小书册放在桌案上,便进了净室。
卫瑾目光落在那瓷瓶与小书册上,总觉着眼熟。
尤其是那白玉瓶,似乎从前在青州时,卫家姑娘出嫁时的嫁妆里,似乎都会塞上几个这样的玉瓶。
卫瑾微侧头,手肘支在一旁的小几上,撑着侧脸,想了片刻便想明白了。
姜黎出来时,卫瑾已经脱下外袍,只着一身雪白的亵衣,乌黑的发披散,漆色的眸静静望着她。
榻上的旧书和小几都不见了,连原先亮堂堂的屋子都因着灭了几盏烛灯,而变得昏昏暗暗。
姜黎被他看得心口惴惴,也不知为何,每回他这样望着她时,她总会觉着腿软。
可今晚想要做坏事的人是她,怎可被他望一眼就打退堂鼓?
也忒没用了!
姜黎脱了外裳,从床尾上榻,绕过他往里侧去。
卫瑾暗沉沉的目光一直随着她转,半晌,他道:“阿黎不是有事要同我说?”
姜黎“嗯”一声,强行压下心底的羞赧,故意将小腰杆板得直挺挺的,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道:“你知道的,还有不到三个月我就满十八了,也差,差不多该要个小孩儿了。可我今儿听佟嬷嬷说,小孩儿不是你想要便能要的,这世上好多夫妻成亲许多年都不能怀上小孩儿,最好能提前练练。”
卫瑾唇角一挑:“练练?如何练?难道又是……你来?”
“不是,你来。”姜黎耳廓开始发热,她望着卫瑾那张俊美的脸,继续道:“但是你得听我号令。”
听她号令?
这是要沙场练兵么?
饶是卫瑾猜到了这位小娘子要做什么,可因着她一句“听她号令”,暗沉沉的眸子终究是忍不住染上笑意。
这姑娘明明脸皮薄得很,除非饮了酒,若不然在榻上从来都不大放得开。
这会倒是豁出去了。
难得,非常难得。
卫瑾缓缓点头,道:“成,我尽量配合。”
那模样瞧着当真是好说话极了。
对于他这样配合的态度,姜黎还是满意的,指了指绣满石榴的幔帐,“你先把幔帐放下来。”
年轻的郎君自是乖乖听她“号令”,放下幔帐后,才刚回到榻上,一具香香软软的身体便撞入他怀里。
姜黎理了理被她摞在一起的棉布枕,双手勾住卫瑾的脖颈,在他耳边软着声音说了几句悄悄话。
俱都是方才佟嬷嬷教她的话,她几乎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然后抬着一双眸光潋滟的眼,软声道:“行吗?”
怀里的姑娘说话间,呼出的气息还带着点甜腻腻的药香。
卫瑾骨节分明的指细细划过她柔软的耳骨,哑着声道:“我还能不行吗?”
虽然总觉着他说的这句话似乎带点儿歧义,但姜黎委实没甚心思去细想,毕竟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为了她的阿满,她可可爱爱的小阿满,她要努力了。
身子往上窜了窜,小姑娘吻住他的唇。
长夜寂寂,屋外温柔的风擦窗而过,屋内的烛火“噼啪”一声响。
远处的更鼓响起,姜黎嘟囔着该睡了。
饶是她迫切地想要有一个同阿蝉一样可爱的小团子,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是不能操之过急的……
回应姜黎的是一声低沉的轻笑声。
卫瑾低头碰了下她的额头,道:“阿黎在耍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