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和其他人寒暄完,沈宴才转头对沈氏夫妻说,“我打算娶长乐郡主。”
“……!”沈夫人脸色煞白,差点晕过去。
她强撑着一口气,虚弱地笑,“你、你再考虑考虑吧?你和凝儿不是挺好的么?你们一起长大,你一直在等她回来……”
“我从没等过她,”沈宴漠声,“我说了很多次,不要总把我和凝儿往一起凑。以后这种话,不要让我妻子听到。”
他爹也快哭了,“你妻子?谁啊……”
“事不过三,”沈宴起身,再次道,“我会娶她,你们不要为难她。找时间,去侯府提亲……”
“不!不行!我不接受这样的儿媳!”沈夫人高声道,但被沈宴看一眼,她气焰又低了,干脆伏在丈夫怀中假哭,“你儿子欺负我……”
沈老爷苦着脸,柔声安慰妻子,并说沈宴,“有什么事可以商量,宴儿你再考虑考虑!”
“对对对!”沈夫人连连点头,并悲从中来,“我真不喜欢长乐郡主那样的,我喜欢凝儿那样的……呜呜呜!”
沈氏夫妻从小看大秦凝,越看越满意。他们一直把秦凝当儿媳看,就算秦凝伤了他们的心,也无怨无悔……这种精神,啧啧。
沈宴沉眉,他爹娘对秦凝实在太执着了。看来,秦凝有必要回京一趟。
与此同时,沈宴想,为了刘泠能顺利征服他爹娘,他得帮刘泠再做一件事。
这些,与他心中计划慢慢连成一条线,一点点明晰。事情全在他控制中,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此期间,刘泠跟老侯爷商量,说自己要搬出去住。
老侯爷大惊,如闻噩耗。他每天都在心惊肉跳,唯恐沈家来提亲,唯恐阿泠跟他说她要嫁沈宴。老侯爷做了这么多天噩梦,最坏的结果没等来,但眼下的情况,其实也并没有好太多啊。
他一是不舍得阿泠走,二是疑神疑鬼,总觉得阿泠搬出去后,简直是为她和沈宴的私会提供方便……不!不行!坚决不行!
阿泠还是住在侯府,人身比较有保证。
刘泠说,“但是我不方便啊。”
老侯爷一口血哽在喉间,真怕刘泠把沈宴的名字说出来。他一点都不想惹外孙女不痛快,但同时,他也是真不喜欢这门亲事。
老侯爷笑得僵硬,“有什么不方便的,阿泠跟爷爷说,爷爷给你提供方便。”
刘泠看老侯爷一眼,不相信老侯爷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但是他想装聋作哑……刘泠叹口气,不想气这个对她好的老人家,只好委婉说,“我每天出府,舅妈都要问我行踪,很不方便。”
老侯爷立刻把侯夫人喊来,让她改进,不许再管刘泠的出行。侯夫人心里冷笑,想她过问的原因,不就是老侯爷不想外甥女出门见沈大人的原因么?如今却推在她身上。
心里不喜,侯夫人面上却恭敬应着。
刘泠叹气,又提出几个要求,老侯爷都说改。老侯爷可怜巴巴地等着她的回话,刘泠只好说,“那我再住两天吧。”
等把外孙女欢天喜地地送出去,老侯爷脸上的笑就收了回去,一丝一毫不留给儿媳,“不是把那件事交代给你了么?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办妥?”
他指的是拆散沈宴和刘泠一事。
侯夫人只好说立刻就去办。
回去自己院子后,侯夫人想了想,决定以阿泠的名义,给沈大人递个帖子,赶紧把老爷子的吩咐办完。她每天有一堆事,哪能像老侯爷那样,一颗心扑在阿泠身上?
再说,阿泠和他们并不亲啊。
沈宴莫名其妙地收到了定北侯夫人的帖子,说刘泠生病了,请他过去。
他一时奇怪,侯夫人这口气,好像认定他是刘泠的未婚夫一样。不然姑娘家生病,不会请他一个外男看。
而且侯夫人的语气,也确实流露出这种意思来。
莫非是刘泠跟老侯爷一家挑明了两人的关系?虽然刘泠跟沈宴保证,说她要走常规路线。可难保不说刘泠被人刺激了……
再说,侯夫人说刘泠生病了,不管真假,他肯定要走一趟的。
当晚,侯夫人如愿等来了沈宴,让她松口气。侯夫人说话的语气客气而疏离,既不多打听沈宴和刘泠之间的事,也没有表露出不赞同的意思。她就扮演着一个疼爱外甥女的舅母,跟沈宴聊些闲话。
沈宴神情一直冷淡,不甚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