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那年将明月丢下无间地狱。
起初他不是冷血的。
他惆怅悲怆过,酩酊大醉过。
日日强颜欢笑就是为了支撑这个家。
他不是第一次杀人。
却是第一次杀死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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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负着这桩秘密好多个年头,个中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时,上元灯节,大楚锦绣繁华,万家灯火庆祝着佳节。
他找到礼佛的父亲,在烛火幽幽的祠堂,看着明灭之中的父亲背影,无措地问:“父亲,我错了吗?”
父亲手中的佛珠崩断,洒了一地。
深夜,苍穹响起了一道霹雳般惊雷。
吓得楚云城惊慌失措。
父亲则回头看向他,坚定地说:“云城,你没错,我们都没错,错的是她。”是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
又一道雷霆乍现。
轰隆隆的似要撕碎所有人的耳膜。
诡异的雷声和热闹非凡的街道,像是被割裂成了两幅画卷。
更像是强行拼凑在一起的诡异。
父子俩对视一笑,互相安慰着彼此的良心走过了大半生。
风雨飘零里,都在为大楚找出路。
“南音,这些年,你会怪爷爷吗?”楚祥又问。
楚南音看不见法器灵宝内的画面,只听得到动静。
不知从何时开始,大楚的这个家不像家了。
楚云城心颤了一下,手掌内的血液都冰冷了。
“怪爷爷什么?”她心如明镜,却还是问。
楚祥继而道:“怪爷爷下了决定,把明月的眼睛放在你的身上,从未问过年幼的你。而这些年,逼迫你药浴,想让你成才,扛起大楚的重担。时至今日,害得你失去了双眼。”
“爷爷是为了孙女好,孙女怎么会怪爷爷呢。”
楚南音微微一笑,“父母长辈之爱子,为之计深远。这些年说起来,也是南音不成器辜负了爷爷和父亲的厚望,是南音无能,在诸神之日当众被人挖了眼睛,是南音没有那个机缘,明明已经在七杀天登门入室了还被赶出来,亦无天赋,九万年的药浴锤炼还不成气候。爷爷,祖父,是南音无能。”
她屈膝跪了下去。
声声凄。
内心苦楚如决堤的潮水。
字字句句都是自己的所思所想。
若她有足够的能力,局面是否会有所不同呢?
楚祥备受煎熬的良心和惶恐多日的忐忑,在这一刻似是得到了温暖和安抚。
楚南音的一番肺腑之语给了他莫大的鼓舞和力量。
适才还血液冰凉的他,这会儿又有了年轻时候的斗志。
再接着,便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