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狼尾之兽,悍勇无双,今夜可曾满我的小妹?”
祂语调平和到近乎诡异。
“可你那么贪,又爱玩,定是没有尽兴是吧?”
这至高天阙扬起了那一只白青俊手,长指钻进了黑颈带,唰的一声,冷水滑过,似是轻蔑,拆解了这一条镇守禁忌的大带,任由它垂落在脚边,阴萝注意到,一向风仪秀整,冠服端严的郑夙,竟是破天荒裸了一双明秀雪足,姿态狼狈地来寻她。
祂就那样,避也不避,径直踩过那一颗英俊的狼首,像是沾着什么粘稠的蜜红糖浆。
“不要紧。”祂脚尖轻踩着阴萝的脚踝一侧,指尖冰寒抚上阴萝的颈胸,口吻也冷若冰霜,“我帮你,好好尽兴。”
但她却制止了祂。
“郑夙,你要好好遵守约定呀。”她指责祂,“说好做我的高神大兄呢?你在干什么呀?”
祂竟跪伏下来,蒙着眼,却向光的一侧,显露出他那姣好的、略带一抹软熟色的唇。
祂浑身被爱火煎着,可理智却前所未有的清醒,祂道,“郑阴萝,你非要这样凌虐我的痛处,才教你痛快吗?我们事已至此,你不该做的也做了,还能回到从前?”
“只要你想呀,只要你愿呀。”
她半坐在那一具无头尸身上,手臂抱着那一根银灰色毛茸茸的狼尾,添了几分娇媚,脚趾头高高扬起,甲面似珍珠粒一般,泛着盈盈的光。
郑夙垂首,“我不愿意。”
“嘻嘻,你不愿,你竟不愿吗,我的好高神,好共主,你怎能不愿呢?”
她伸脚,踩在他的喉颈,滑着那一颗生涩的男珠,它被裹在皮肉里,分明是锋利,却不知如何对付她,于是她气焰愈发嚣张,“我也不愿呢,可我还不是任由你摆弄,从万年到如今呢,我好可怜呀,像个瓷娃娃,全身都是你们的印章。”
果然,她的后手从来都在。
她在凌迟着他,用她学会的情,用他最在意的爱。
“这诸天,唯有那小凤皇,肯陪我落下神台,也愿意为我坠下天渊,对我才是全心全意的。”她语气里藏了一份憧憬与恋慕,“要是他真的,能从天渊再一次活着回来,阿兄,你可能真的要为我们写庚帖,筹嫁妆了。我要嫁他。”
“……”
郑夙哑声道,“郑裙裙,你休想。”
“怎么会是休想呢?”阴萝又笑,“郑夙,你知道的,我要是让你送嫁,你送第一回,就有第二回,你知道的,你拒绝不了我。”
祂不再言语,双手握住她的脚踝,用力分开两侧。
轻盈的笑声响起,祂听见她说——
“小哥,看看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怎么讨食讨得这样狼狈,都噎着了,真可怜哪。”
“可你要知道,从此夜起,往后的每一夜,你都要担心我在哪一顶红帐,哪一场情海,你怎么办呢?我爱一个,你杀一个,然后杀尽你的众生么?”
于是在这红莲血夜里,我终于见到,这一尊清冷如万古天雪的神祇,挟着祂的仓惶,脆弱,不安。
从那遥不可及的高台坠落,坠在我的脚边。
啊。
凄美得真好看。
阴萝没心没肺地想着。
祂似乎再也忍受不住这束缚,挣开了那一条束眼的冷丝绸,眼睫沾着艳血,眼尾烧起病态般的胭脂。
“郑阴萝,是不是哥哥也跳了这九千丈的天渊,你方肯回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