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山见她气得一时间只会附和应声,不免笑起来,摸了两下宋小河的额头,温声哄她,“这天下厉害女子多的是,根本不需男子的认可,自会有欣赏赞誉她们的人。”
宋小河被他揉着脸,信誓旦旦道:“日后我也会成为厉害的人。”
“那是自然。”沈溪山低笑了一下,又道:“你会是六界中相当了不起的人物。”
宋小河已然忘记这句话,她只当沈溪山是在夸她,但如此高的评价,难免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腼腆低笑了一下,说:“过奖过奖,我努努力吧。”
说完,宋小河撕了书,又跑上去看别的话本。
沈溪山看了看时辰,站起身说:“我出去一趟,办点事。”
宋小河赶忙放下书,紧紧盯着他,“什么时辰回来?”
“很快。”沈溪山道:“你若是看书觉得无趣,就玩昨日地那些泥,做好了回来我给你烧成型。”
宋小河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然后目送着沈溪山离开。
这黏黏糊糊,充满着挽留的目光,差点就让沈溪山自制力崩塌,没成功走出去,不过想起要办的正事,他还是咬咬牙,走了。
沈溪山走之后,宋小河就不看话本了,她在床榻上躺了一会儿,又把长生灯给拿了出来,冲着灯低声唤道:“师父……”
“这里又剩我自己了。”宋小河说。
长生灯却没有任何回应。
宋小河将它揽在手臂里,侧躺着,往窗外看去。
外面一片盎然春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宋小河喜欢春天,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正因为梦中能够与师父回到从前的生活,所以每次醒来之后宋小河面对着师父已经死亡的现实,才会更加郁郁寡欢。
没有陪伴,她就会往梦中奔逃。
“既是假的,总有一日会化作虚影消失。”
师父的话在耳边响起。
宋小河贪恋假的东西,于是闭上眼睛,又想睡觉。
可她又想起这几日沈溪山对她所做的事,他的眼神总是很专注地看着她,如此一来,就会给她一种被珍视被疼宠的错觉。
喂她吃饭,给她擦脚,给她新衣裳,给她绾发,这些都是师父做过的事。
沈溪山来做,终究是不同的。
这种不同之中,却又有着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在他身边,宋小河再不会感觉孤单。
如若选择梦中的师父,她就要放弃沈溪山。
因为梦与现实,不可能联系在一起。
她躺了一会儿又爬起来,飘去了桌边,挽起袖子开始玩泥巴。
沈溪山外出也确实没多久,等宋小河捏成第五个泥人时,他就回来了。
他看见宋小河双手糊满了泥巴,临走时放在桌上的泥几乎被她霍霍完了,若是再晚一点回来,宋小河没了泥巴玩指定会闹。
回来的时辰掐得刚刚好。
沈溪山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往桌上一看,发现这五个泥人都是同一个人。
那就是宋小河自己。
尤其是头上两颗丸子发髻,相当明显。
宋小河正专心捏第五个,头也不抬道:“你快给我烧成型。”
沈溪山也没废话,掌上幻出炽热的火焰,对着桌上的泥人烘烤灼烧。
说来也神奇,灰扑扑的泥土,烧出来的却是白色的瓷人,釉色雪白无暇,极为纯净。
宋小河惊呼,诧异道:“你这是是什么火?烧得这般漂亮?”
对此,沈溪山不吹牛,只道:“我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做得最好。”
宋小河嘴上说:“狂妄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