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她道:“先前他来仁心医馆时,已试探过我一回。就算他去苏南查也查不出什么,至多证明我说的是事实。”
“戚清知道我心怀鬼胎,但他没有办法,因为只有我才能救戚玉台。在他眼里,我是个自作聪明、胆大包天妄想与高门做交易的贱民,他轻视我,所以我才有机可趁。”
裴云暎盯着她:“进入太师府后,你打算如何?”
“攻强以强,离亲以亲,散众以众。我总有我的办法。”
“但你一个人太危险。”
“殿帅,”陆曈道:“这世上,有的父母为儿女杀人放火,有的儿女为父母报仇雪恨,很公平。”
“复仇,从来都很危险。”
“这次不同。”裴云暎看着她,眼睛在笑,语气却罕见的凝重起来,“你去太师府,是将自己独自置身危险之中,他随时能对你出手,如果你出事,周围没人能救得了你。”
“我让人混入太师府,接应你。”他说。
此话一出,陆曈愣了一下。
鬼使神差的,脑中忽然浮起方才银筝说过的话来。
“我看话本里,那些个王爷将军,手下总有几个无所不能的侍卫。让他分一个给你。”
原来,那听起来离谱的话本竟是真的?
裴云暎还真有无所不能的护卫?
她兀自想着,直到面前人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方才回过神。
“不用。”她定了定神,道:“我自己就行。”
裴云暎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
“你是我债主,可以随时支使我。”
他抬眼望向陆曈,“只要你说,我就会去做。”
陆曈顿了一顿。
几上明灯照着他的脸,青年眼眸漆黑,如盛京窗外这片浓重夜色,静静凝视着她。
认真的语气,柔和的眼神。
好像她就算此刻提出再荒谬的要求,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桌上油灯里,摇曳的火苗轻轻摇晃一下,陆曈的心也轻轻晃动一下。
有甜腻香气顺着风慢慢飘来,那是茉莉花饼的芬芳。
她倏然垂下眸,攥着医箱带子的手紧了紧,再抬起头时,已换了一副自若的神情。
“救命之恩珍贵,人情也当用在刀刃上。日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想请殿帅帮忙,待那时,不会和殿帅客气的。”
裴云暎目光一闪:“何事?”
“现在不便告诉你,等时候到了,殿帅自会知道。”
他打量陆曈一眼:“神神秘秘的。”终是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你对付太师府的计划可靠吗?真的不需要帮忙?”
陆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