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说嗯,听进去了。
怪异的想法浮上沈辞宁的脑海中,她什么都不说了。
一路进了严韫的院子,沈辞宁闻到了浓烈的药味,桌上摆着药碗,还有好多金疮药和纱布,旁边放着一碗寡淡的白粥。
严韫给她倒了一盏热茶。
“你就吃这个?”他身上的伤严重,如果不吃些好的怎么补得了身子。
“郎中说要清淡些。”
未免也太清淡了。
沈辞宁放下手里带来的补品,院内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香梅接过东西,“小姐,奴婢去做罢?”
沈辞宁身子不好,香梅很会做药膳。
“好。”
香梅一走,院内瞬间只剩下两人了。
无比安静,叫人心里有些不自然。
“那日多谢你救我,若不是你,我可能”她说到一半,话凝塞了住了。
“不会。”男人接过她的话。
“什么?”不会什么。
“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他的话语轻柔,修长的手指搭在桌上,脸色苍白看着她。
沈辞宁看进他的眼里又很快挪开,这场伤势严重,严韫消瘦了不少,俊脸的轮廓更是分明了,剑眉下的眼更是凹了下去,眼皮褶皱明显,更显得深邃,苍白为他的俊美多增了几分易碎感。
半响之后,沈辞宁垂下了眼,“”郎中怎么还不来。
严韫的目光从门口到现在,一直凝盯在她的脸上不曾挪开,“郎中怎么还不来?”
“不着急。”严韫巴不得不要来,不过天不遂愿,很快他的下属就带着郎中来了。
“大人。”
郎中惊诧,“不是晨起才换的药?怎么又裂开了。”下属看了看严韫又看沈辞宁,严韫推说不小心。
郎中叹出一口气放下药匣子,给严韫解开衣衫,沈辞宁起身,“我先出去一趟。”
一听说她要走,严韫立刻推开郎中的手,“不换了。”沈辞宁起身的动作顿住,“伤势渗血,不换药怎么成?”
严韫执意不换,他的脚步要跟着走,郎中不明两人的身份,倒是看出了内情,“小娘子不如就留下罢,你若是不在这,只怕公子心思飘忽,不叫重新上药。”
“公子的伤势严重,又中了毒,若是不好好根除治理,恐怕有性命之忧。”
“毒?”沈辞宁大惊,竟然还有毒。
严韫不满郎中将事情告诉她,见她面色惊恐,吓得不轻,目光凛向郎中,郎中背对着没看到,还要再说,严韫抢在了前面,“已经除干净,没有那么严重。”
郎中附和,“的确是根除干净,这毒侵入体内的时辰长,伤到了肺腑,公子本就有咳疾,还是要多注意身子,勿要仗着年轻气盛,便不爱惜。”
咳疾,严韫身子一向强健,怎么忽然重病缠身?
不过眼下并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沈辞宁登时就点头了,她留下。
郎中说,“小娘子已经答应留下,公子尽可安心了?”严韫看她的确是要留下,不会走,才好生坐着让郎中帮忙上药。
解开衣衫,郎中忍不住数落了,“公子的伤势才刚好些,怎么又裂开了,若是再有第三次,保不齐会伤上加伤,届时金疮药都不管用。”
沈辞宁眼观鼻鼻观心垂着眼睑一动不动,不敢乱看,浓郁的血腥味充盈在鼻端,即便是药拿出来了,药味也盖不过血腥味。
再听郎中如此说,沈辞宁的目光忍不住往旁边看去,把血给擦拭干净了。
露出的伤口狰狞无比,倒上药血肉都有些泛白了,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除却后背,其余的地方也有许多刀剑划伤的地方。
察觉到沈辞宁在看,她的小脸凝重,严韫低声催促郎中,“快些包扎。”
郎中,“”总感觉他今儿还要再来换几次药。
郎中不敢多话,也懒得嘱咐了,换好药,由着下属送了出去。
“刀剑上有毒?”她终归放心不下,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