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赵廞的项上人头,恐怕就是某些人眼中的首功。
赵廞还不想死!
不想死得这么快。
他可以逃!
这天下这么大,还是有容得下他的地方的。
他可以南逃宁州,广州,交州,甚至可以渡海,到朱崖州去。
在这些地方,他再隐姓埋名起来,未必不能做一做土皇帝。
他可以多带些人走,多带一些财物走。
妻妾,全带走,亲信,全带走。
成都守不了,那就不守了!
朱竺隐约清楚了赵廞的意图,连忙应允。
“诺。”
又一个时辰过去,朱竺再次出现在赵廞面前。
“牧尊,现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赵廞轻轻摇头,又重重点头。
“朱竺,带上你的妻小,今夜,我们便南下宁州,交州,找一处朝廷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安稳下来,再图大事。”
“只是”
朱竺脸上有着疑惑不解之色。
“如今益州之中,还有数万人马已牧尊马首是从,牧尊何至于抛下他们?”
赵廞重重摇头,再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也是迫不得已,若非到了万劫不复之地,我岂会是抛弃自己的基业?”
赵廞原本造反,就是要自己活下来,现在造反失败了,他自然也是要想方设法保住自家的小命的。
“可是到了宁州,岂能安宁?”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有我多带些钱财过去,一切好说。”
“那牧尊要带多少弟兄走。”
赵廞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对于他来说,他自然是想带越多人越好的,但是现在带的人若是多了,恐怕目标就有点太大了,这也是他为何要将那些美姬全杀了的原因。
若是能多带些人,赵廞早就带她们了。
之所以不带,是因为他妻妾成群,带自家的妻妾儿女,便已经是很多人了。
“至多,也只能带走几十人。”
“那属下帮牧尊物色一些信得过的弟兄。”
赵廞轻轻点头。
“记住,要嘴巴严的,而且,最好是没有身家的。”
现在他要带的人,就已经是够多的了,那些人若是拖家带口,那目标就是太大了。
“属下明白,那不知何时出发?”
“今夜子时出发。”
“诺!”
朱竺连忙领命,只是他眼睛微闪,好似是有自己的想法一般。
当夜子时,夜黑风高。
此时的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明月初升,夜色清朗。成都城中,浓厚的阴影,刀也割不开,针也刺不透。赵廞一家老小走着,彷佛潜游在阴森的海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