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来不及走进花厅,兰翎晖就直接往她这边来了。
当面锣对面鼓地撞上,兰翎晖看见她脸色苍白地裹着斗篷站在廊下,脸色立即就不太好看。
大步走上前去,挡在她身前,免得被风吹到,责备道:“怎么出来了?你身子不好,没多久才吐过血,得好好养着。”虽然嘴上说着责怪的话,却字字句句都是关心和疼爱。
边说边扶着她往里间走,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挡住身后凛冽的寒风。
“舅舅,刚刚太子哥哥来是有什么要事吗?”江晚雪有些不放心,生怕是因为自己的那封信耽误了舅舅的公事。
她还记得舅舅过来的时候那额头的细汗和来不及换下的曳撒。
一回府太子殿下就追了过来,舅舅一定是有什么很忙的事情,而且是自己的事情耽误了舅舅。
她心下十分不安,思虑再三后还是赶过来问问情况。
“没什么事,陛下那里我明日再去,不急这一时,你现下养病最重要,其他的不许多想。”
兰翎晖知道他这侄女在想什么,无非是怕今日那事动静太大,影响了他在朝中的声誉。
笑话,他还用的着管那些人的言语?只要有他在,他这外甥女的身份就顶顶尊贵,哪用得着这样小心翼翼?
若是这些年在江府备受宠爱,那定是像宫里福康公主那般恃宠生娇,哪会像如今这样一点点小事就担惊受怕?定是受了不少委屈。
思及至此,兰翎晖心中对江晚雪的愧疚之情又多了几分。
他护着她走进之前的卧房,让她躺进被窝坐卧着说话,自己在床前坐下。
“你娘和你爹的婚事当初是由皇上下旨赐婚,如今你父纵容妾室行凶,本就犯了北齐律法,方才太子殿下又来说,他卷进了剑邑的贪墨案,就凭这两桩,他就不可能再在朝为官。”
“为了你的将来,你娘和他的婚事不除也得除。”兰翎晖想到那狼心狗肺心如蛇蝎的男人,就恨得咬牙切齿,下颌止不住紧绷,双手握拳。
江晚雪听见这话心里一惊,她虽是恨极了父亲和安氏害了自己母亲,但是听见父亲陷入大案,还是不由得心生不忍。
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血浓于水。
如今很有可能全族遭祸,性命不保,她岂会丝毫不动容?
“舅舅你明天是要进宫吗?”江晚雪鼓起勇气问。
舅舅今日看起来实在是忙,宫里必定催得紧。
“是,我明日还要跟皇上说说你父亲的事。”兰翎晖直言道。
“那能带我一起去吗?”毕竟是自己父亲,江晚雪的心还是动摇了。
此事是因自己而起,她想知道陛下最后到底会如何处置自己的父亲。
若放在以前还好,圣上也许会顾念着死去的母亲而从轻发落,可是如今,他包庇小妾毒害母亲,怕是会罪加一等。
“你要一起去?”兰翎晖到底还是不舍得责备他这唯一的侄女,皱着眉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