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家的不害个臊,真不知道咋开的口,这种话也能说的出来。”老太太嗖地站起来,拉正衣襟,瞪着于常娟恶狠狠地道,“看你养的好闺女,人话都不会说,你们就惯着她吧,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杨老太太一辈子再怎么强势毕竟年纪大了,她是看透了,杨文妮早就变了,现在就是个油盐不进的。
她一个长辈要是跟晚辈吵起来,当着一大家子的面,她的老脸往哪儿搁,以后还怎么立威。
最主要的,通过这几次接触交锋,她对杨文妮不摸底了,那就是一脱缰的野马,她根本掌控不了。
真要闹起来,杨文妮不定能做出什么惊天动人的事来呢。
老太太不为自己想,总要为自己的儿孙着想,他们老杨家不能在仰山村失了面子,让人戳了脊梁骨。
一场家宴不欢而散,于常娟表情凝重,杨建平眉头皱成个川子。
杨文妮若无其事地收拾饭后的残局,杨文韬小心翼翼地在旁边帮忙。
“二姐,你别伤心。”
厨房里只有姐弟二人,杨文韬咬了咬嘴唇,再次下定决心,说出了那个让他认为相对有安全感的梦想,
“二姐,我会好好学习,考上高中,考上大学,以后当大官,再不让咱家人受欺负!”
是个人就能听出老太太的意思,简直跟强取豪夺没什么两样。
为了挣钱贴补家里,杨文妮有多辛苦,杨文韬是实实在在亲身体会过的。
他们蛮不讲理的想要霸占杨文妮努力的成果,没得逞,就成了杨文妮的错。
父母从小就教育他们要尊老爱幼,可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长辈,杨文韬嘴上不说心里实在尊敬不起来。
“哈哈,我亲爱的弟弟,你从哪里看出姐伤心了。”杨文妮笑呵呵地道,“现在憋屈的不是我,是要算计我的人。我们该吃吃,该喝喝,那些鸡零狗碎的破事儿,让他们自己烦恼去吧。
还有,以后不准再提要当大官的事儿,你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的兴趣爱好,以后多读书,多看报,对外面的世界了解的多了再决定将来自己要干什么。”
“好嘞,遵命!”杨文韬摸着后脑勺傻笑,只要二姐没事儿他就放心了。
于常娟端着半篮剩饭进来,本来心情挺沉重的,看到他们姐弟乐呵呵的,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倒是杨建平始终闷闷不乐的,都是他的至亲,看着自己的妻儿受委屈他当然心疼,可一个“孝”字压在头上,他拿自己的老娘真没办法,这么多年了,妻儿跟着他受了多少苦他心里清楚的很。
睡觉前,杨文妮又开始督促杨建平涂皴裂膏,希望他的手能赶快好起来。
“二妮子,你奶奶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她说了你不爱听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作没听到就行了。”杨建平表情有些不自然,觉得自己没能处理好家人之间的关系而惭愧。
“爸,没事儿,我早就习惯了。”杨文妮拧开皴裂膏的盖子递给杨建平,注意力根本不在白天的事儿上,喃喃地道,“裂口已经不出血了,坚持涂就有好转,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