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麒,赵阙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因为宋麒的爹叫做宋龙,敢起单名一个龙字的汉子,又在西塞,定然是猛人。
和寒山王朝一战,其中最惊险的一场,便是赵阙一人独战寒山王朝山巅大宗师的那场,若无宋龙率领的前军死战,恐怕,西塞待赵阙回返后,战况会恶劣的不成样子。
虎父无犬子。
宋麒也早早加入了云雀,于西塞,执行凶险的情报刺探,那一战,宋麒也立了大功,但,宋麒把大功心甘情愿的送予了其他战死的兄弟们,报予朝廷,让朝廷发放给他们抚恤金。
项阳张着嘴,重重叹了口气:“大将军,人死不能复生。”
赵阙恍惚道:“我记得没错吧?宋麒确实跟着你们两个?他在景树城?”
“大将军没记错,宋麒宋兄弟,的确在景树城,他是从西塞跟着我和项阳,一块到庆昌州,再到景树城的,于此城中,宋兄弟的作用极为关键,我们此处聚集的民宅,便是宋兄弟一手操、弄的,没留给城内其他探子组织,一丝一毫的线索,我和项阳皆极为满意。”林经相悲着脸,道。
他们同样知道宋麒是宋将军唯一的儿子,只是,宋麒不明不白的在街市上被杀,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彼时,寒山王朝四位半山三境的大高手围杀宋将军,他一个人将那四个人一一杀死后,继续和前军兵马拼杀敌军,最终力竭而死,等我回返西塞军,方才不至于前军全线溃败,一发不可收拾。”赵阙叹道。
那一战,委实惨烈,西塞军其余的将军们,亦是拼了命的杀敌,谁耐寒山王朝是倾国之力进攻西塞,连同寒山江湖里的大高手,亦是参战了七七八八。
赵阙说的事,在场的云雀谁不知道?
宋龙将军战死后,朝廷追封他为镇西将军。
如此殊荣,可见宋将军在那一战里,立的泼天大功。
赵阙又叹,正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他在这儿哀叹,又有何用?!
“都坐下,刚才,我说了,你们站起,便告诉你们我的伤势到底因何……”
众人收拾伤感,各自找寻位置,环着赵阙盘腿坐下。
既然大将军到了景树城,其余事,合该放一放,于这些云雀,再重要的大事,跟大将军稍稍比一比,全部都黯然失色。
“我的伤势,正是来源于宋将军战死的那一战……”赵阙轻轻道,“那时,我突然消失在军中,和大家想的一样,有我不得不去应对的大宗师出现,何况不是一位,如果我不去阻拦,令他们到了敌军里,对西塞兵马造成的战损,根本无法接受。”
项阳双目圆睁。
那一战,大将军负伤回来,尽管杀意依旧冲天,无人能媲美,也领着快要坚持不住的西塞军大胜寒山兵马,但,战后,大将军便再也没露面。
再过一段时间,大将军把云雀悉数自西塞调来中原,安插到各个要地,而大将军辞去西塞将主、车骑将军的大位,被朝廷拜为徒有虚名,而无实权的辅国大将军。
这些事,他们老兵心口,都憋着一口怒火。
凭什么死死为大夏守住西大门的赵勾陈,大胜之后,竟然只得了个辅国大将军?而不是像虞王一样,获封异姓王?!
“从西塞回南扬州,我自知伤势严重,找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湖神医沈石三,又毫无头绪,打算先为魏客洗刷干净冤屈,顺便在南扬州青石城见一见许久未见的亲人,以及解决掉几件以前的憾事……”
魏客,魏将军,林经相面目凛然。
魏将军一样对大夏有大功,不过,那些事导致魏将军背负骂名、罪责,狼狈消失在西塞,而云雀必须要做的几件大事之中,寻到魏将军,就是其一。
“唉,人算不如天算,青石城到金露城,连续几场大战,使我的伤势不断恶化,就算期间得了几件机缘,伤势已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无异于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
“沈神医当真在梅塘州?”林经相问道。
赵阙笑了下,把纳兰老头子跟他说的言语,重复了遍。
诸人齐齐大皱眉头。
此等秘辛,自然不会写在密信上。
“大将军,那些世家大族的人不可信,梅塘州遥远,谁知大将军千辛万苦去了之后,沈神医会不会在那儿,万一……沈神医静极思动,又云游天下了怎么办?”项阳叹气道。
尽管他知,大将军的伤势到了需要沈神医才能救治的田地,偌大的天下,生路,或许唯有沈神医了。
赵阙嘿然笑道:“赵某身负神通八相龙蟒,你们是清楚的,而今的伤势,正是来源于八相龙蟒,那场大战,为了斩杀敌手,我用了当时不该用了力量,且极限施展八相龙蟒,不惜把自身的武学境界喂养给八头畜生,再加上于西塞数年,零零散散受到的伤,一股脑的爆发,即便赵某是天上的神仙,也挨不住。”
被八相龙蟒反噬,这些人不明所以,只是看大将军眼下的惨状,依稀可以窥到,伤势究竟恶化至了何等的地步。
林经相如此一个猛汉,竟是又泪眼婆娑,像个小媳妇。
“大将军,除了沈神医,世间就没有别的办法救您了吗?”
赵阙回道:“你们都知道,拥有八相龙蟒神通的武夫,必然早夭,当时,令你们寻找打听解决此等后患,便是为了应付当下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