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继年连连摆手,往常能言善辩的他,结结巴巴道:“不行,万万不可,大将军,我费继年年纪其实不小了,又是西塞出身,自当先立业再成家。”
项阳哈哈大笑:“你小子,咱们大将军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要是觉得人家女子好,是个能过日子的,别等了,我们几个年纪大的老哥哥,陪你提着礼品,上门求亲,至于云雀,难道少了你,就不能转了吗?何况,你成家了,算是在景树城扎下了根,大家伙以后,若是去别地,把景树城的活儿,全丢给你,不正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哎呀,大将军,身为云雀,万万不行!”费继年没被烈酒灌醉,倒是因三言两语,害羞的脸通红通红。
赵阙奇道:“好啊,人家若是愿意,你就娶了人家,成家再立业。”
将话题一转,自然没人再说,西塞的那些极为惨烈的战事。
“哎,对了,小费,那家良家女子又来找你了吗?”
“小费啊,你年纪小,别这么拼,看你温泓大哥,是怎样把他们喝趴下的。”
“嘿,我费继年一定奉陪到底。”
“来!谁怕谁啊!!”
“再来!”
都吐出酒气。
酒量的确惊人,这么一碗烈酒,只是在他们的脸上增添了丁点的酒红。
众人相陪。
赵阙吐出一口气,点点头,一句话不说,把碗里的酒水喝的干干净净。
“嗨,不说了,不说了,那些战事,大家伙谁没经历过呢?再说出来,扫了大家的兴致。”
“想起西塞的事了?”
赵阙倒是未喝,注视着林经相。
一滴也不浪费的牛饮完,林经相坐下,再给自己的碗里倒满酒水。
他们知道自家人的酒量,买的酒水极是烈,烈到喝进肚子里,恍如一条火龙,直下千尺。
他只是摇头,扭捏的把酒碗放在桌子上,给自己满上,端碗说道,开心的时候,想起不开心的事了,是我林经相的不是,这就给大将军和大家伙赔罪,林经相先一干二净了。
旁人问他,大过年的,哭什么?
林经相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下了。
还会不会有极为严格的军纪?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后方的百姓,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
是否仍然和赵将军在西塞时一样,上上下下一视同仁,大家的饭菜,皆是从一个锅里盛出来的?
饭菜酒水合不合胃口?
他们是被赵阙选中,进了云雀,那些依旧留在西塞的弟兄们,又不知今年的年夜饭,吃的如何了。
习惯了西塞的一切,乍然在景树城吃年夜饭,这些大部分久经战阵的云雀,喝酒吃菜,吃到心里不是滋味。
西塞的风沙,越到秋冬,刮的越为频繁,沙子无处不在,有时吃着饭,进了碗里的沙子,咯的牙生疼。
活着的人,为他们把饭菜吃进肚子里,再祝福一句,兄弟,过年好。
死了的将士,饭菜渐渐凉透,人却没了。
偶尔,寒山军,亦不是令他们吃的舒心,在西塞外,大声喝骂叫阵,西塞众将士,是从血堆里打出来的,哪能不管,放下年夜饭,点军出塞,大战几轮,大年夜又死了人,活着下了战场的将士,不管满身鲜血,径直回营帐,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西塞过年时,行军厨子,做大锅饭,比往常好上一点,分发给众人,于西塞的点将台,各位名将上去说上几句话,众将士随之各归自己的营帐,享受难得的好菜好酒。
有赵将军在身边,这顿年夜饭独树一帜,往年从不感受到。
一同仰头饮酒,酒水入喉,年夜饭旁,他们哈哈大笑。
众人哈哈大笑。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了何地,白云悠悠,小溪潺潺,阡陌多暖春,两旁是长相极好的田地,远处是袅袅炊烟的民舍,有牧童骑在青牛的背上,喊道……
客,可要到家中,吃碗菽饭,饮杯茶水?scriptldgread();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