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新推出的胭脂款式,颇为受欢迎,不夸张的说,引的半座景树城的女子,心脏乱跳,有钱的自不必说,派丫鬟或自己来,购买,没钱的人家,女子百般央求相公,能否为她添置新胭脂,抹在自己脸上会见亲朋好友,也是给相公长脸。
并且,柴星香还听说,有几位穷苦人家的女孩子,为了得到胭脂,苦心积虑的让人牵线搭桥于富裕老爷,即便是委身,也要令富裕老爷,为他们购来胭脂。
市井间的故事,平日里,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只要打听,故事多的数不过来,这种事,不仅仅是现在,历朝历代,皆有,不然,江湖上的武夫、炼气士,滚滚入红尘,修的是什么心?练的是什么境界?!
柴星香见怪不怪,听到这则消息后,不发一语,埋头敲打算盘。
当赵阙推开账房门,忽而嗅到男子的气息,柴星香猛地抬起头,看见平静的脸色之中,夹杂着疲惫的赵阙,立刻起身,吩咐弟子去备饭,赵阙道,吃过了,她马上说,为赵先生去准备新出炉的糕点,铺子最好的茶叶泡上。
依然是两人商量事情的屋子。
赵阙坐在上首。
柴星香战战兢兢原想站着,听赵阙言语,可被赵阙严厉的令她坐下,她方敢陪坐在赵阙的一旁。
“赵先生,迎秋宗的战事,您去了?”
她吞咽了口唾液,赵阙不发一语,屋子寂静,阳光透过窗纸照到地面,柴星香明知故问的开口,心里想着,赵先生就算是骂她,也得说些迎秋宗山上的事,给她听,她好心里做个准备。
赵阙欲言又止,缓缓摇头,奉茶的弟子,敲门进来,为两人放下茶,她之前就不敢多看柴星香一眼,现在坐了位似乎远比柴星香地位更高的年轻人物,这位长相平平,眉角却多温柔的女弟子,垂着脑袋,慢慢的退出,再把门关好。
“周蔷,死了。”赵阙注视着柴星香,道。
柴星香浑身一颤,“周蔷,当真死了?”
“嗯,被迎秋宗的那位女子宗主,砍死了,并且,此战,迎秋宗惨胜,其他联手攻上迎秋宗的武林门派,虽说未能伤到根基,想要再度恢复到全盛时期的实力,以后的十几年间,须要下一番苦功夫了。”
赵阙把那一战,他所看到的战况,悉数讲给柴星香,就连,进攻迎秋宗其实是个局,也说了出来。
“所以说,那柄宝刀,绝非是神兵利器,而是一把满含煞气的邪刀、魔兵?!!”柴星香不可思议的问道。
赵阙抿了口茶水,把想说的言语,重新组织了下,毕竟,接下来的话,他怕柴星香接受不了,表面上,仍旧是他的人,待他走后,立马反水,重新成为银花派的九长老,把他们两人之间约定的事,抛诸于脑后,烂在肚子里。
“不能这般说,刀是好刀,在江湖上的神兵利器里,也足以排的上号,就看谁人用了,正道人士使用,即便它是一柄魔兵、邪刀,也是诛杀旁门左道、邪教妖人的好刀,然而,落到邪教妖人手里,他就彻彻底底变成魔兵、邪刀了。”他道。
大音希声由于随他于战场上,杀人太多,渐渐往魔兵倾斜,只是,赵阙心中坚守底线,大音希声依旧是一柄,为保家卫国,付出无数,有汗马功劳的好刀。
“那柄宝刀是个鱼饵,钓的是迎秋宗这条大鱼!”
“对!”
“幕后之人,存了把迎秋宗赶尽杀绝的心思,所以,四处散播消息,加上幕后人的推动,方有景树城暗流涌动,似乎全部江湖人,都想打上迎秋宗,抢夺宝刀!!”
“正是。”
“而景树城一地的武林门派,配合……不,应该说是,早就成了幕后之人的人,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为幕后之人在棋盘上落子,把杀迎秋宗这盘棋,活生生下成了死局,迎秋宗必被灭门!!”
柴星香恍然大悟。
明白了此处,银花派此前种种她看不明白的举动,便都了然了。
尽管掌门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不会插手宝刀的事,实则是不相信他,或者,她柴星香的地位,不够让掌门对她说真话的程度。
顿时感到心寒。
尽管柴星香已经心寒了,这下,寒到最深处,不能再寒了。
“我为银花派的生意,付出了所有,银花派竟如此待我?!!像提防家贼一般,提防我!!我做错了什么?不!我从来没有做错过!!我在景树城忙于生意,供着银花派的大人物,锦衣玉食的生活,非但不说一句辛苦,还把我排除在外!!!”
柴星香心态大崩,咬牙切齿的恨声道。
终究是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