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时分,江南郡城菜市街口。
此处正聚集了数百男女,围着一面墙壁‘嗡嗡’议论,将整个街口围的水泄不通。
这面墙上贴满了大量发黄的宣纸,都是江南郡衙摘抄的朝廷邸报与通缉令,贴于菜市口告示于民。
吸引这些人注目的,是东州按察使司在墙上贴着的一副通缉令——
【铁旗帮旗主楚希声,年纪十五,武道元功七品下,擅使单刀与双刀,以快刀著称于世,身法灵巧迅捷,当前身列青云总榜第九十一位,神秀十杰刀第九席。
东州按察使司已查明此人鼓动帮众于秀水郡城起兵七万余人,对抗官府,犯上作乱,阴图谋逆。自楚希声起兵以来,已占据地方数十处,又举兵数万人攻入浔阳郡,兵锋直指州城。
期间残杀郡兵三万余人,诛戮士绅七十余家,屠杀百姓十数万,罪证确凿,大逆不道,当诛九族!今日起,东州按察使司于大宁全境通缉楚希声。并以十万两魔银,悬赏楚希声人头!】
【铁旗帮副旗主铁笑生,年纪三十八,武道元功五品下,擅使重剑,重甲,修持铁甲混元功,当前身列东州名侠榜四十二位。
东州按察使司已查明此人追随楚希声谋反,率舟师数万人攻入浔阳,已与江南郡水师营大战数场,残杀大量官兵。罪证确凿,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今日起,东州按察使司于大宁全境通缉铁笑生。并以八万两魔银,悬赏铁笑生人头!】
人们看着这两副通缉令,却神色各异。
“七万余人?这是大反贼啊。我们秀水郡内,居然有这么大规模的贼人?”
“残杀郡兵三万余人?我是有听说秀水那边,官兵大败了数场。”
“诛戮士绅七十余家?屠杀百姓十数万?这是真的假的?那些邪道魔头都没这么凶残。”
“朝廷绝不会信口开河,上面不是说罪证确凿?”
“可怕!这上面说铁旗帮兵锋直指州城,不会真打到江南郡吧?”
“有可能,最近几天,州城一直都在调兵。”
不过在场众人当中,也有知道详情的江湖人士,这些人愤恨不已。
“你们知道个屁!铁旗帮楚少侠义薄云天,光明磊落,他这次不过是为前任旗主之死复仇而已。我才刚从秀水过来,什么屠杀百姓十数万一事子虚乌有!”
“楚少侠是我们东州的少年英杰!昔日秀水郡丞被朝廷问罪,押送入京。楚少侠冒着生命危险不惜万里护友入京,才在京城当中,闯出了偌大的名头。”
“呵!当今天下世道昏暗,朝廷百官政以贿成,贪墨成风,败法乱纪。这些狗官干得荒唐事还少了?他们颠倒是非,指鹿为马,指黑为白,不知多少百姓遭了殃。”
“铁旗帮旗主铁狂人是何等人物!此人英雄仗义,只手擎天,护佑沿河数万船工苦力还有众多渔民,免受官府涂毒。
就因碍了秀水郡那些狗官的事,被官府设局谋杀。楚希声不惧官府,起兵为铁狂人复仇,委实是义薄云天,气贯虹霓!”
这些江湖人物大多义愤填膺,言辞愤慨,为楚希声打抱不平。
只是周围的平民,多是半信半疑之色。
武林中认定的英雄豪杰,江湖豪侠,在他们这些平民眼中大多都是祸害,不比那些魔头大孽强上多少。
相较而言,官府虽然昏暗,却远比这些江湖客可信得多。
人群中,还有许多人在关心楚希声的长相。
“这個楚希声的五官好英俊,他才十五岁吧?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反贼?长得也很好。”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啊!”
“我以前隔着老远,看过楚希声一眼。怎么感觉不太像?相貌五官倒是画得没差,却只得其形,未得其神。这画师的手艺不行。”
而此时就在距离菜市口街不到五里的所在,东州论武楼总馆的顶层。
东州论武楼主,四品神机学士的王朝阳正背负着手,看着远处五里外,菜市口处的那些人群。
这样的景象,在整个江南郡还有多处。
江南郡的郡衙与州衙在城内各处要道路旁,人流稠密之处设有三十多处告示牌。
这些地方都在同一时间贴上了楚希声的通缉令。
“按察使司的动作很大,他们在江南与浔阳二郡同时张贴了二百多张通缉令。据说按察使司的画师,还在赶制更多的通缉令,送往东州八郡,五十八县,与各处乡镇。”
那是一位年轻的‘校勘典簿’,是王朝阳在东州论武楼仅有的几个心腹之一。
他毕恭毕敬,低俯着身躯道:“不过我听说,总督大人却因此雷霆震怒,在早餐的时候踢翻了他面前的茶几。”
王朝阳忖道那位总督大人当然要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