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溦道?了声谢,拿小钵取了些煅白矾,返回屋内,找来药杵碾碎,又挤了些浸油纱所?用的油膏,细细调合在一起。
反正无事,做些药,也算打?发时间。
她坐到小几旁,开始专心致志地调制起矾膏。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后熟悉的迦南清香散蔓而至。
沈逍的声音,低低响起:
“在做什么?”
洛溦低头捣着药杵:
“我反正没事,见有材料,就做个治烧伤的膏药给太史令。这方子是跟郗隐先生?学的,燥湿收敛,水火烫伤都能用。”
她调好了稠膏,转过身,“太史令要试一下吗?”
犯了错误,还没受罚,又惹到他不高兴,自然是逮到机会就得献点殷勤。
沈逍默然而立,盯着她手里?的药膏,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语气带着轻轻的嘲弄:
“攀上萧元胤出京游历了一圈,怕我生?气,又打?算讨好我了?”
洛溦忙道?:“不是的!”
等了半天,他终于还是要翻自己偷跑出京的帐了。
“这药是我诚心想做给太史令用的。”
她解释道?:“至于我跟着扶禹出京的事,原本,原本我们?是想去洛水送别太史令,可太史令提前出发去了商州,没找到人,反而在路上遇到了齐王殿下,就阴差阳错的……上了他的船。”
她眼巴巴望着沈逍,“我说的,都是真的。”
沈逍凝视着定?定?望向自己的女孩。
扶禹已被他让人从齐王兵营中带出,供述了她特?意去洛水为他送行、却被萧元胤强行带走?的经过。
她对萧元胤的态度,今夜他亦亲眼看到了。有几分牵绊,却也绝非坚不可摧。
更何况,她自己亲口说过,她的未婚夫,是世上最好的男子。
他移开目光,“姑且便信你。”
洛溦长吁一口气,对沈逍笑了下,想起手里?的药膏,转回身,找了个小药盒。
“这个药膏,真的比一般的烧伤药好用!”
她将?药膏舀到小药盒里?:“我反正先装起来,太史令要是哪天伤口不舒服了,可以?试试……”
女孩执着药匙,忙忙碌碌着。
“不恨我吗?”
沈逍望着她的背影,蓦而出声。
洛溦愣了下,有些不确定?他在问什么。
身后沈逍沉默一瞬,“那晚我对你说,师父定?下的婚约,很快就能解除。”
洛溦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微微赧颜。
原来是说这个呀。
她重新舀起药,摇了摇头:
“我为什么要恨?就因为太史令不愿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吗?我没有那么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