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津川忍到发红的眼在地上扫动,他捡起一根根,一片片脏了的草,拢在干燥修长的指间,握住自己。
“津川?津川?津川?”
少年单膝跪地,冷傲卑微的脊骨深深地弓了下去。
“津川!”
日光将他的发顶笼成淡金,他紧闭眼,抿直唇,面孔呈现出脆弱又狠戾的情绪,两者交错着割裂着,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津川——津川——”
梁津川在一声声的呼唤中迎来赛场高||潮,他漫不经心地捋起微潮的额发,沿着那人走过的路向路口走去。
被抓住重擦过的那些草叶,皱巴巴地躺在杂草里。
稀薄且少的星星点点浑浊被大量浓稠覆盖。
路上没其他人经过。
一人一车都在路边瘫着,陈子轻见到梁津川拎着装钱的布袋子从一个方向出来,他没问干什么去了。
人有三急,梁津川早上喝了两碗稀饭,出门前好像没上茅房,该尿了。
陈子轻腿软,一时半会骑不了自行车,他想缓会儿。
偏偏梁津川催他赶路,他欲哭无泪地爬上自行车,两条软绵绵的腿往脚踏板上放,放了好几次才放上去。
大腿根都是酥麻的,怎么赶路。
陈子轻可怜兮兮地踩脚踏板:“我们没必要这么赶,去晚了又不是不让存钱。”
身后没有响动。
陈子轻看看屈起来搁在车杆两侧的长腿:“你要不要把假肢拿下来晾会儿透透气?”
梁津川眼半阖,嗓音低懒:“我很困,别吵我好吗,嫂子。”
陈子轻说:“你困就找个地方睡会啊,要不是你催催催,现在我歇着,你睡着,我们双方
()都好。”
梁津川不冷不热地拎出更完善的态度:“不如掉头,你回去歇着,我回去睡?”
陈子轻:“……”
“我还不是怕你坐在后面打盹不安全。”陈子轻在山路上吹着风骑车,“你又不抱着我。”
话音刚落,腰上就多了一双手。
明明是夏天,明明隔着布料,陈子轻却仿佛光着身子被巨大的蛇尾缠上,滑腻阴冷的触感裹挟着无处可逃的禁锢让他汗毛倒竖。
自行车在路上歪歪扭扭成了蛇的形状,车头扎进矮树丛里。
陈子轻惊魂未定,他拨开还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你别抱着我啦。”
梁津川扫了眼手上被触碰的皮肉,嗤嗤地笑起来:“一会要,一会又不要。”
他倾身,气息擦过身前人的后颈:“矫情。”
陈子轻耳朵痒,他扳过车头骑到路上,喊出的全名里透出他的不满:“梁津川,你不是第一次这么说过我了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多说几次,我一个不矫情的人都要矫情给你看了……”
梁津川双手撑在后面,他不听风不看云,只听碎碎念,看骑车的人被风勾勒出的一把细腰。
陈子轻卖力骑车,他热昏头,汗如雨下,裸露在外的每寸皮肤都红彤彤的,到河边过桥的时候没有停,吊着一口气往县里骑。
波光粼粼的河水被陈子轻甩在身后,他一下一下瞪着脚踏板,裤子贴着湿乎乎的大腿起褶,兜里的小珍宝往外掉。
在掉出裤兜的那一瞬,被一只手接住。
梁津川将小圆球举到眼前,它好像在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热气,粘液未干。
深嗅片刻,他伸出先前咬出伤口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