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的模样、他的习惯、他的喜好、他的一切……
她想一天、两天不行。那就一年、两年。
可是七年都过去了,她不但没放下,思念反而发酵得更深。
她哭得越来越厉害,又怕惊扰了别人,就用力地呼吸用力地压抑,紧咬着唇拼命不发出声音。
夏雄海看着心疼,轻轻把女儿揽在怀里,轻拍她的背。
“爸爸。”夏树伏在他的胸口一抽一抽小声说:“我知道,当初您,爷爷,姑姑包括马骏,都怀疑过我们家那件事也许和阿珩他们家有关。可是我还是相信,不会是他们家。当初检方查了那么久,不是也没查出证据与他家有关吗?只不过因为我们家与他们家合作而已。您给我个机会,我会想办法问清这件事的。您放心,我不会主动找他,不会贸然去问,就让一切顺其自然。以前失了联,我认了,可我都已经再遇见他了,您别让我放弃他,求您了,行吗?”
夏雄海被她哭得难受,抚着她的发轻叹,“小木,你知道你爷爷当初为什么不同意你和阿珩在一起吗?”
夏树擦着眼泪,轻点点头。
夏雄海说:“阿珩很优秀,从小到大都优秀,在同龄人里更是出类拔萃。可即便是这样,你爷爷也不希望你们在一块,就是因为阿珩是孤身一人。他不希望你跟他受苦,再从头开始拼。他希望你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孩,能代替我们宠你爱你,即便我们都不在了,你们也不会因为物质上的原因被压垮。”
听他说那句“不在了”,夏树的眼泪流下来,拼命摇头。
他拍着她的背道:“可是同样的,阿珩的父母也会这样想。”
“……”
“其实当年阿珩的父母找来的那一刻起,他和我们就已经不是一个层面。他们家太远了,哪怕我们家后来没有落败。那也是我们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顶峰了。那个时候,其实我们就担忧现在这种状况。你爷爷说的是对的,他家那个门庭,你过去了会受苦。可做父母的,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呢?”
夏树的情绪已经稳住了一点,眼泪还在流,抽搭着说:“可阿珩不会让我受苦。”
“爸爸也相信他不会。”夏雄海叹:“可他的父母呢?他的家人呢?你当年那么用心保护阿珩,却还是免不了让他受委屈。更何况,我们家现在又是这样糟糕的状况。”
她无言以对,心头绞着各种不舍和伤悲,泪水流个不停。
“小木,爸爸可以不让你放下
。”轻轻拿起她紧攥着玉坠的手,夏雄海试着打开。
夏树起先还强拗着不想放手,渐渐地还是缓缓松了手,她闭上眼泪水决堤。
他将玉坠放在一旁,“如果有一天,你们还是在一起了,爸爸会祝福你们的。但在这之前,你一定要做好可能会有千难险阻,可能会失去他放弃他的准备。”
夜里洗漱过后,夏树还是依照习惯,坐在桌前抽出一张新信纸。
to:阿珩
阿珩,今天是20xx年3月23日。是你走的第2558天,是我的第1323封信。
我遇见你了。
笔尖默默停住了,有液体一滴一滴落了纸上,将上面的字迹洇湿成花。
-
第二天晨起用冰敷了好久,夏树的眼睛看起来终于不那么红肿了。
秦野在早晨化妆的时间就一直心不在焉。今日夏树来得晚,清晨是小娜和化妆师来敲的门。
听小娜说她并没有请假,他就忍不住一直盯着时间。
终于在临出发前等来了夏树。
秦野一直焦灼的情绪终于安稳下来,凑上前便问:“天啊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不来了呢。对了,你怎么样了?昨天究竟是哪儿难受呀?都好了吗?”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没事啦,你放心。”夏树对他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
虽然她的笑容仍旧是往常一般的和煦温柔,眼角却明显还红着。
那点绯红却完全没有影响到她的颜值感官,反衬得她的眸子更大也更清亮了些,清凌凌的,像个柔和楚楚的小白兔。
秦野心底轻啧,话音放轻了点,“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就最好了。不过你昨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难受成那样?是生病了吗?”
她微顿。
“嗯。”低了低眸,夏树避重就轻,“我……胸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