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睁强吻你了。”
两只杏眼忽地被按了开关似的一下睁开了,夏树愤愤瞪他,脸颊河豚似的鼓起来。
他屈指轻捏她的脸颊笑了。
视线又落在整个场厅中,夏树极兴奋地左顾右盼,“阿珩,这就是你那时说的惊喜呀?”
“嗯。”他慢悠悠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像淘宝似的这动动那看看,一会儿玩玩小灯笼,一会儿扯扯凤凰尾巴,目光寸隅不离她的身上。
“喜欢吗?”
“嗯!”夏树站在繁花锦绣中回头,眉间落了抹红光,满面桃花色,“很漂亮!”
霍靳珩凝视她少顷,“等明天,光一打,会更漂亮。”
夏树笑了,蹦蹦跳跳往前扑进他怀里,压着他的领口去亲吻他的脖子。
霍靳珩轻哂着抱住她的腰脊。
他们两人的婚服还在场中,立在仪式台两侧的衣桁上。应该是仔细熨烫过,衣缘曳地,一尘不染,没有一丝褶皱,仔细去嗅还特意被熏染过香,很微淡好闻的气味。
夏树还是第一次看见霍靳珩的婚服,是绛红色,黑边金绣,腰封是云纹与龙纹的,布料的暗纹是竹,象征尊崇矜贵、正直端方。
她惊奇极了,站在婚服前面看了良久,想象他穿上的模样,喜滋滋提议,“阿珩,你穿上给我看看好不好?”
“明天不就能看见了?”
“你就穿上嘛,穿上给我给我看看嘛!”
她偏想现在看,抱着他撒娇似的磨呀磨。霍靳珩拿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将婚服取下来,一层一层穿上了。
婚服层数多,穿上也略复杂。从里襟、上襦、腰封、大袖……
等最后一层外衫也穿好了,霍靳珩才转身面朝夏树。
夏树也随意扯了自己嫁衣的大袖衫披在身上甩着袖子在玩,一抬眸间眸里映出了红衣少年。
她一顿。
霍靳珩身材比例好,天生腰高腿长,又笔直清瘦。穿上汉服,就更有一种清傲自信的偏偏公子模样。
他站在距离夏树数步之外,身后侧恰时有一颗装饰用的桃花树。
花瓣垂曳,映着他整个人潇洒恣意,鲜衣怒马,仿佛真的是从古时长安走来的最耀眼的少年郎。
夏树看得有些发呆,脑子里莫名就跳出一首诗来。
她直接笑念出声来,“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霍靳珩微微愕,很快笑了,抬开步子往前走。
“果然是高三的知识水平。”他停在她面前揉了揉她的脑袋,“词汇量这么丰富。”
夏树抿着嘴巴笑了,仰着脑袋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他们的头顶上正好有一盏昏黄的壁灯开着,落下一圈光晕将两人包裹。霍靳珩忽然说:“你家的。”
“什么?”没头没脑的一句,夏树迷茫眨眨眼睛,没听懂。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霍靳珩一字一句很缓慢的复述,目光就停留在她的脸上,“你家的。”
夏树心一跳,心脉暖洋洋,指尖绕着自己嫁衣的衣带说:“还没办完婚礼呢……”
他也不否认,就看着她,又问:“还记得下一句吗?”
“……”夏树回思了下脸颊一下红透,低下头闪着眼睛不看他。
“说出来。”他知道她记得,他笑,“我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