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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禁军精锐,身着武装到牙齿的寒光铠,手持大枪,在盾车后方严阵以待,从天空看去,就好似密密麻麻的蚁巢。
如此骇人阵势,还有项寒师在内的诸多巅峰武人在城头压阵,即便真有一条魔龙降世,恐怕也能硬生生围死。
但孤身一人黑袍刀客,宛若闲庭信步、目中无人,在无数禁军心惊胆战的注视下,不紧不慢走进了盾车构建的巨大瓮城。
轰隆——
后方的缺口当即合拢,一里街面彻底化为生灵禁绝的死地,盾墙后方响起密密麻麻的弓弩上弦响动:
咔咔咔
继而无数带着幽绿色泽的箭头,从箭孔中探出,指向了被围在中间的黑衣人影。
嗖嗖嗖……
随着盾车合拢,城内各处都传来了破风声,无数想看情况的江湖人,也顾不得被朝廷收拾,跑出来跃到了建筑的最高处,往空荡荡的瓮城中打量。
发现强弓劲弩上的箭头色泽不对,甚至有江湖人破口大骂:
“堂堂朝廷,千军万马围一个还用毒,你们要不要脸……”
而周边密密麻麻的禁军,显然也没心思打理外面的江湖小泥鳅,只是整整齐齐站在盾车后方,紧握枪弩如临大敌。
夜惊堂走到瓮城的正中心,才停下脚步,略微抬起斗笠,扫视周边黑色盾车构建的瓮城,声音清朗开口:
“这个瓮才像话,不过似乎还是矮了点。”
项寒师和李逸良,从城门楼上飞身而下,落在了盾墙之前。
虽然周边是天罗地网,已经形成了必杀之势,但瞧见夜惊堂真敢单刀赴会,李逸良眉宇间还是显出了一抹凝重,毕竟夜惊堂看起来可不像个会白白送死的莽夫
而项寒师手提太平剑站在夜惊堂正对面,眼底并没有多少喜怒,只是回应道:
“夜大人果真好胆识。北梁家底薄,当前就只能凑出这么大个瓮,不过捉夜大人,应当足够了。”
夜惊堂身上黑袍随风而动,先扫了前方的两人一眼,又抬眼望向盾墙后方的巍峨皇城:
“北梁摆出这架势,已经穷途末路殊死一搏,事成则万事依旧,事败则国破人亡。
“在动手之前,我先给伱个机会。你把华俊臣和许天应放了,让他们离开,等打进湖东道那天,我可以接受你乞降。
“如果不听劝,那等兵临城下那天,想把新仇旧账还完,难度你自己清楚;我行事风格你应该听说过,可不会赐三尺白绫,给你这一国之君体面。”
声音清朗洪亮,远传整个京城,是在和谁说话,所有人心里都明白。
皇城深处,梁帝坐在暗室之中,听见此言明显皱了皱眉,但作为一国之君,岂会被三言两语吓住,并未理睬。
而城头之上,华俊臣见夜惊堂准备先让他离开,在牢笼中又气又急:
“你傻不傻?快想办法突围,我这条命又不值钱,你死了整个天下都得大乱……”
虽然话这么喊,但华俊臣瞧见下方阵势,就知道夜惊堂插翅难逃了,满眼都是痛心疾首。
项寒师等夜惊堂说完话,才平静回应道:
“今天你活了,华俊臣就能活,你若活不了,他跑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当前已经插翅难逃,你有多少本事,尽管使出来即可,,何必说这些讨巧之语?”
夜惊堂等待了片刻,见梁帝始终没露面,也不再多费口舌,把目光投向了前方两人:
“我既然敢来,自然就有底气,说这句话,只是想让华俊臣和许天应先行离场,好放开手脚打的痛快些。机会已经给过,你们自己不信,那来吧。”
话落,夜惊堂抬起双手,坦然面对周身千军万马。
万人围聚的定安门前寂静下来,只剩下在瑟瑟秋风中飞舞的皇旗,发出‘噗噗’轻响。
项寒师在夜惊堂身上看不到丝毫胆怯紧张,心头自然满是凝重,不过局面已经到了这一步,能杀夜惊堂,死局便迎刃而解,杀不了,那就万事皆休,当前做任何退让都没意义。
为此在注视夜惊堂一瞬后,项寒师还是抬起了左手,沉声道:
“杀!”
嗡——
一语落,周边盾墙之上,顿时倾泻出万千羽箭,在半空形成了一个黑色圆环,激射向盾墙之间的渺小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