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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所以,爱月想起府中那几个曾与她关系不错的小丫鬟,曾对她和蔼可亲的老嬷嬷,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荷香知道爱月的心思,便低声道:“你若心里不痛快,就出去透透气。”
“主子在看书,你来回晃悠的,打扰了主子。”
“荷香,我……”爱月看了一眼顾瑾璃,咬着唇垂头丧气的出了屋子。
顾瑾璃眸光微动,转头看向荷香,声音轻飘飘的:“荷香,你也在为顾家难过吗?”
在她决定曝光宣王身份的那一刻,就料到了顾家会面临这样的一个结局。
若她的记忆没恢复,心里倒是不会有什么波动。
可是,顾家到底是她待了四年的地方,她要说因为她而死那么多人命,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是不可能的。
顾淮不是她的父亲,也是她喊了四年父亲的男人,却在他的亲生女儿顾瑾琇遇到麻烦时将自己给推了出去。
顾成恩像兄长一样护着她,却对她产生畸形的爱恋。
欠他们的东西,她在当年早就还完了。
两年后的她,是以一个新的身份回京的。
那么,她与他们之间便只有权势利益之争,没有丝毫情意可言。
至于顾念时,她早已经做好了让陈泽轩或者八皇子去向老皇帝说情的准备,不会见死不救。
可惜,亓灏却抢先了一步。
这个人情,她在心里记住了。
而那些躲不掉的家仆们,顾瑾璃会派人料理他们的后事,给他们的家属送去一笔丰厚的抚慰金。
人在这争斗的漩涡之中,要想保持双手干净是一种不现实的奢望。
原先的她,可以是那浊世清莲一样纯洁无暇。
可现在的她,在经历了两年仇恨的灌输,地狱一般“万窟楼”的训练,阴谋算计后,手上也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
直接的,间接的,活该的,无辜的。
死在她手里的人,顾瑾璃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该死。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往往就是强者主宰弱者的命运。
谁也都是一颗棋子,只不过是执棋的人各不相同而已。
顾瑾璃的眼神有些幽暗,让荷香看不出情绪来。
她垂下眸子,小声道:“荷香虽然会有点难过,但是相爷和大公子犯错在先,是罪有应得。”
荷香嘴上这么说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对顾瑾璃,荷香向来是坦诚的。
不知道荷香这是实话还是安慰自己,顾瑾璃听后,压抑的心感觉到不少安慰。
她放下书,视线落在院子里一脸纠结的爱月,缓缓道:“你与爱月若是在相府里有放不下的人,可以去菜市口去见他们最后一面。”
“主子,那……您不去看一眼相爷和大公子吗?”荷香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问道。
“我……”顾瑾璃摇了摇头,扯了扯唇角:“不去了。”
她去了,算什么呢?徒增不安罢了。
“是。”荷香见顾瑾璃笑得勉强,轻手轻脚的退出了门外。
顾瑾璃看着荷香趴在爱月的耳朵上低语了一番,爱月的表情有些惊讶。
她很是意外的回头看着顾瑾璃,然后犹豫了一会将小黑塞进正抱着衣服从后院回来的阿翘怀里,随即拉着荷香的手跑出了院子。
顾瑾璃见状,轻轻的叹了口气。
人都是感情动物,所以有人性的人最脆弱。
如同那句“无欲则刚”,没心没肺才能不给旁人找到她弱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