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笑了笑:“我弄明白了,所以我又问先知,林湘是先帮不死者后帮我,还是先帮我又转投不死者。”
芙蕾:“……立场这么不坚定的吗。”
“先知无法回答。”
“……”
芙蕾沉思良久,安静的问:“陛下,您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是前一种情况,那很好,静观其变。”
魔王目光温柔,双瞳分明是如血的腥红,却令人生出望进天空深处的错觉,仿佛雨后晴空那样的澄澈、淡泊。
他说:“如果是后一种,杀了林湘。”
芙蕾侍立一旁,沉默。
魔王动了杀心。
假如在这里的是从前魔域的任何一位君王,她的正确应对方式应该是下跪,可这一位不用。
魔王不喜欢人行跪礼。
她也不会跪他,或任何人——伟大的暗精灵一族,理当宁死不屈。
她看着他。
这位暗之国的君王,魔域之主,无论何时都是优雅而从容的,即使从战场上走来,身披血雨,他也能让人相信,他满手的血,不过是玫瑰花揉碎的汁液。
说到底,他的那双眼睛,他那无可挑剔的美貌,太具有欺骗性。
芙蕾闭了闭眼,沉声问:“杀还是赌?”
魔王说:“没想好。”
他叹息,望向右手的手腕,那里有一个淡淡的印子。
芙蕾顺着他视线看去,立即会意。她说:“老巫婆还说过,小新娘一定能改变您的魅魔血统。新婚夜之后,您的印记变了吗?”
“无事发生。”魔王叹息,“所以我也求教先知了。”
“老巫婆怎么说?”
“多睡几次。”
“……”
林湘等的快不耐烦,那只魅魔终于回来了。
他没有来餐厅,直接上楼回房。
于是,十分钟后,林湘抱着枕头,敲响了隔壁主卧的门。
短暂的等待,脚步声接近,门开了。
恶魔颀长的身影倚在门边,懒洋洋的。他看看她,又看她怀里的大枕头,笑了笑,屈起长指,轻敲她额头。
“不怕死么?”他戏谑,“睡多了会生病,病久了无药可救。”
少女低眸,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丝丝缕缕,落在雪白的肩膀、背脊上。黑白两色对比,使她更显柔弱。
“死亡本来就是寻常事,比起病死、老死——”少女轻轻的声音宛如梦呓。她停顿,咬了咬粉唇,带着点花季雨季少女对恋人的憧憬:“……我更愿意死在大人身边。”
她心里却想,我是不可能被你睡死的,你就不一定了。
这只魅魔没有呼吸,没有阳气,可他有元阳,而且精力旺盛、耐力持久。
林湘将他列为首席采阳补阴上贡大臣——他不是人类,他是恶魔。
恶魔对大妖,可不算她恃强凌弱,就算被榨干了,那也是他技不如人,死得其所。
林湘抬头,一双桃花眼水波潋滟,盈满期待:“大人,今晚……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