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张元修说让她不要在意那帮人,祁明乐便只当他们不存在,一路上跟着张元修走街穿巷,去吃好?吃的东西,看漂亮的风景,玩的不亦乐乎。县衙的人整整跟了张元修八日,发现张元修每日基本都是大同小?异。早上辰时末到府衙,看三个时辰的账簿,下?午申时准时离开府衙回张家?。在张家?逗留两刻钟,便携着夫人出门闲逛,一直逛到夜里尽兴了才回府。下?属将此事报给赵同知时,赵同知不禁嘟囔:“这张元修到底是来公干查账的,还是带夫人回来探亲游玩的?”不过张元修对公事这般懒散,正好?对他们有利。赵同知不敢有丝毫耽搁,转头?便将将此事又报给了临江知府。临江知府如今已是四十有五,他在官场上也浸淫了二十多年,目光并未与赵同知一般,只看眼前之事下?判断。临江知府沉吟片刻,扭头?看向在右侧落座的中年男子:“敏之,你?怎么?看?”被称为敏之的中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张元修好?友贺子铭的父亲。而贺子铭与张元修交好?,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贺敏之沉吟片刻,道:“下?官与张元修接触不多,但犬子与张元修有几分交情?。听犬子说,张元修对他那位夫人,似乎颇为深情?。”“所以你?也觉得,张元修此番来临江,是假借办公之名,带夫人来回乡探亲游玩的?”赵同知心想,这不是明摆着的呢!但鉴于知府这话是在问贺敏之,他便没?开口。“张元修对他夫人情?深是不假,但下?官从前与张元修有过几面之缘,下?官不觉得,张元修是耽于美色,而忽略公务之人。”“可这段时间?,张元修确确实实成日在陪他夫人游玩。”赵同知与贺敏之持不同的看法。贺敏之问:“那万一他此举,只是迷惑我等呢?”“张元修此行,就是来核查去岁赈灾粮银的。咱们交给他的账簿记录册,全都是没?有问题的。他为何要迷惑我等呢?”这个问题,贺敏之答不上来,但他隐约觉得,张元修有点?不对劲儿:“赵兄,你?别忘了,张元修来临江效仿贺敏之从县衙回到贺家时,正好碰见贺子铭出门。一看见自家儿子这副不着四六的模样,再一想到先前?在府衙时,知府大人说的那些话,贺敏之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当即劈头盖脸对着贺子铭就是一通骂。“你与张元修同岁,人家张元修如今是四品的佥都御史,你爹我见了人家,都还得给人家行礼。你再看看你,吃喝玩乐样样精,一提读书你头疼。我怎么就生你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东西!!!”贺子铭被他爹这一通话骂懵了。他这不?着四六,不?思进取也?不?是一两日了,平日他爹见到他,顶多是撮着后?槽牙让他滚,但却从来没像今日这般生气。难不?成他在府衙受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