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舟目光灼灼,突然垂头勾起了唇角,放开了她的手腕。
这一场刺杀,他愿意受。
酸涩的药味比平日里的浓厚了不少,宋锦茵端来时,眼前的男人一如她所想,露出了抗拒的神色。
宋锦茵哪能由着他,将碗递到他手里,转而从荷包里掏了掏,顺手放了片药草进嘴里,而后又摸出了一颗干果脯。
“喏,沈大哥给我带的,很甜。”
男人握着药碗的手紧了紧。
没想到他有朝一日,竟是要吃别的男人给宋锦茵带的东西。
宋锦茵察觉到他情绪有一瞬的不对,只是她如今已经不惧他的强硬,甚至还在他床边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瞧着他喝药。
她想得明白,裴晏舟应当已经默认了她的离开,不然今日不会在瞧见她后,露出那般怔愣的神色。
男人不想让她不高兴,强忍着妒意仰头喝药。
宋锦茵抬眸时,便瞧见他喉结上下滚动,仰头的姿势还带出从肩膀处一直蔓延至胸前的凌厉线条,颇为养眼。
适才脸颊消散的那股灼热又一点点地涌了上来。
宋锦茵故作不经意地撇开了头。
“药喝完了,但是他给你东西,我不想吃。”
男人暗哑的嗓音像是带着蛊惑,诱得人下意识便想瞧过去。
宋锦茵狠狠压下这莫名的念头,将手往回收了收,含糊道:“你不要,正好我留着自己吃”
话音未落,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极快地将东西拿了过去,放进了嘴里。
出尔反尔的模样让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做什么?”
“沈玉鹤配的药太苦,想想还是吃了更好。”
裴晏舟瞧见她怔愣的眼圆睁,脸颊还因着屋里的热意晕出绯红一片,心里顿时一软。
可他怎么可能会告诉她,吃下这颗干果脯,就是简单的不想将同沈玉鹤有关的东西留给她,让她心心念念着那人的好。
且不止这一颗。
这几日只要她在,他便一定要将沈玉鹤给她带的东西,通通搜罗出来。
“良药苦口,你本就该听着他的”
宋锦茵并不知晓他的心思,只是说到喝药,她突然便忆起,已经一日多未瞧见出去寻解药的李婉清,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婉清姐姐去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消息吗?”
裴晏舟见她如此,神色也认真了些许,唤了声玄卫。
若不是宋锦茵提起,他并没有太记着李婉清的事,也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他比眼前的小姑娘想得明白。
李婉清领下这差事,目的极为简单,一是为着自保,二是为着她往后的谋划,且她身侧还有玄卫跟着,断不会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
只是眼下宋锦茵忧心,他便只得多上些心。
“李婉清那如何了?”
“回主子,昨夜便失了联络,属下已经派人寻着踪迹跟了过去。”
“失了联络?”
“是,”玄卫垂头道,“应当是进了深山,又还未寻到有用的东西,一时半会消息便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