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水拿他的话回他:“去雍都转了一圈。”
祝江临礼貌一笑,站在一边安静地充当装饰品。
“就你们两个?”江照然不太喜欢这个散修,总认为人家会拐带自家徒弟,他问道,“你最近怎么都不跟与明一起玩了?”
“阿弋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江在水觉得此事解释起来容易露馅,“师父,我有点事想问您,您现在有空吗?”
正好,通过两边“供词”辨别一下容承镛有没有坑他们。
江照然本来也没什么正经事,点头答应。
江在水便同祝江临道了个别,跟着师父一块商讨去了。
祝江临微笑着把人送走,心里琢磨着事,不知不觉溜达到了客栈后厨。
来都来了,他朝着一边的店小二招了招手,“你过来。”
包下了天字楼一整个顶层的大客户,又和丞相府关系匪浅,客栈老板早召集了全客栈的人员耳提面命地培训了一通,哪怕是管采购的长工也得认识这几张脸,生怕不小心哪里得罪了人。
小二是来后厨端菜的,闻言放下菜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客官是有什么想吃的吗?您喊我们说一声就行,不用亲自来厨房这腌臜地。”
祝江临:“你们这后厨有兔子吗?”
“兔子?”小二愣了一下,“有,您想吃兔肉吗?”
祝江临抽出扇子摇了摇,面上摆出温润如玉的笑意,“并非,是我家小友想养只长毛的宠物,托我来问问。”
小二“嗨呀”一声,“做宠物的兔子哪能来后厨挑,您稍等,我把菜上上去,带您去市集上走一圈,兔儿啊狸奴啊都有,您看哪个顺眼就买哪个。”
祝江临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二手脚麻利地上了菜,用抹布一擦手,同掌柜的说了一声,便带着祝江临出了客栈。
小二边领路边絮絮叨叨,“咱们自在阁同金平长街就隔着一道琳琅街,主打的就是清净又便利。这金平长街上什么都有,您来这些日子,想必也看过不少。从长街往东进春晓街,走不了两步就能看见一家宠肆,小的就领您上那挑去。”
祝江临有意装相时,总能给人留下君子端方的好印象,他只偶尔应上声“好”、“有劳”,小二就有种自己被认真倾听的错觉。
这边兵分两路,各自寻了事干,再说容承镛那边。
四皇子殿下甫一回宫,便觉出气氛不对。
大庆朝的规矩,皇子五岁后搬入东西两所居住,容承镛生母早亡,刚满一岁便被送入了东所重华宫,由向氏的母亲入宫带大。
向老夫人并非修士,她向圣上求了恩典,亲自把外孙抚养长大;如今年纪大了,又没有其他亲人,皇帝念其对皇子一片爱护之心,便把人留在了宫中颐养天年。
管事姑姑守在重华宫门口,见他来了,小跑两步迎上去,压低声音道:“殿下,陛下来了,正在宫内与老夫人说话。”
容承镛眼神一冷,轻笑一声,“稀奇。父皇都多少年没来过我这重华宫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正赶上我出门。”
管事姑姑眼神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没事。”容承镛提起长袍,迈过门槛,瞥了一眼殿内,转头嘱咐了一句:“袁姑姑,一会儿你先帮我把外祖母带走,让她别操心。”
管事姑姑只好应了声是。
容承镛入了殿中,先给皇帝和老夫人见过礼,而后淡淡道:“父皇今日怎么想起来到儿臣宫中了。”
容帝眯起眼睛,看不出喜怒,“怎么,你这重华宫朕还来不得了?”
“儿臣不敢。”容承镛不卑不亢地和他对视,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
容帝打量了他片刻,转过头放缓声音,对向老夫人道:“老夫人陪朕聊了这许久,也该累了,来人,带老夫人下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