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好不容易把人都送走得差不多了,卫松寒回来结账,发现桌子上还趴了一个。
“我叫了你好几遍。”卫松寒咬了口面包,撑着下巴慢慢咀嚼,“结果你醉醺醺的,刚把你搀到马路边打车,问你住哪儿,你低头就吐我一身。完了还好意思笑我。”
温诉:“……”
大脑真是神奇,他竟然毫无印象。
“我笑你什么了?”
卫松寒却不说了,几口把菠萝面包吃完,包装纸一团,扔进垃圾桶。
“不记得了。反正自那以后我就看不惯你。”
“就因为我吐了你一身?”
“什么叫就因为,你知不知道我回家以后洗了多久?”卫松寒想起来就窝火,又从温诉的塑料袋里拿走了好几袋零食当作泄愤。
“你事后也没个道歉。还有你讲话的调调,你平时工作那态度,你……”说起来没完,卫松寒不想说了,坐下来撕开零食袋。
“你呢?”
温诉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不是说讨厌我的原因只有一个?”
温诉一愣,露出那种“不会吧”的微妙笑容。
意思是:你不会真的不知道自己讨人厌在哪儿吧?
卫松寒才刚因为他带来的这顿晚饭火气稍熄,这下脾气又蹭蹭窜上来了。
“就这?就因为我说话讨人厌呗?”
你自己有这个自觉就好。
“不然呢?”温诉不置可否。
卫松寒毫不在乎,冷哼了声:“我这人就这样,改不了。正好,你也不会改。我们就这样互相讨厌着挺好。”
正说着,调解室的门打开了。
民警出来跟他们说,里头的两个人完全僵住了,今晚没办法,只能先让母子俩回去休息,明天再说。
“笔录也做完了,你们两位也回去吧。”
等民警走了,温诉才道:“所以怎么回事?”
卫松寒解释道:“星夜大半年前离家出走,躲在不知道哪个出租屋里。他妈满市找他要逮他回去上课,他不干,然后就吵起来了。”
但重点还是猫。
“你之前说得对,”他道,“猫说不定就在他那儿,他看样子又不缺钱。但图啥?”
温诉道:“你把猫的事说出去了?”
卫松寒摇头:“我看他像有隐情。而且他妈妈在旁边就已经是那样了,我要再说,他脑袋不得飞天?”
温诉想象了一下,笑道:“也是。”
派出所门口的电灯泡光线微弱,洒在温诉微弯的眉眼上亮闪闪的,卫松寒的目光不禁被晃了一下,又立刻回了神,快温诉几步走下楼梯。
“我叫了车,先走了。晚饭的钱就不转你了,你欠我的。”
说完也不等温诉答话,扭头朝马路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