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这汹涌奔出的灵力,一声长吟如穿云裂石一般,在她的耳畔嗡鸣着。
旁人或许听不清,但她却认得这吼叫,不巧又是龙吟。
渚幽猛地收回手,在龙吟声中,似乎听见什么器物破裂了,嘭的一声,还挺像雪原中那铜铃炸裂时的动静。
她转身迎风而出,转瞬间便离了百丈远,侥幸未受到那鼓灵力的波及。
只是她想不通,怎又是龙吟,怎又是什么器物破裂了,是那铜铃模样的玩意见不得魔么?
高塔内,顶尖上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正亮着光,足足将这一层塔笼在光里。
白衣宗主被逆天的灵力震得口吐鲜血,险些被这气劲冲得直往墙上撞,幸而招出命剑撑住了身。
他连忙抬头,噗嗤一声又吐出血来,只见悬在半空的一块白玉环佩倏然破裂,所伴的龙吟让他双耳嗡鸣,久久听不见别的声音。
环佩破裂后便成了齑粉,半数还未落地便消失得一干二净,一缕银白的灵力从中逸出,转瞬便不知踪影。
宗主满目愕然,连忙伸手朝飘落的碎屑抓了过去,掌心冷不防被冻得毫无知觉。他怔愣了许久才连忙盘腿坐下,运转体内灵气以疗伤。
而这自始至终,他未曾觉察到塔外有魔来过。
怒风狂嚎着,大雪如瀑。
渚幽离了主峰后,便找到了那一亩寒潭,寒潭上结着厚厚一层冰,冰上还覆着大阵,约莫是开山之时,这阵才会被撤除。
她弯下腰,正想将这冰层拍碎时,忽然察觉她布在竹屋上的禁制被人触碰了。
未来得及将冰层拍碎,渚幽转身便回了偏峰上那住着弟子的小院。她刚穿过禁制踏进屋里,垂目就看见倒在地上的撼竹。
撼竹口鼻里淌出血来,睁着眼一动不动,像是死不瞑目一般。
渚幽连忙从那弟子的身体里穿出,这男修的躯壳随即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的撼竹这才眨了眨眼说:“尊主,我险些没拦住她。”
渚幽朝站在边上的长应看去,长应波澜不惊地迎上了她的目光,冷静的小脸上写满了五个字——
不是我干的。
长应耳边的禁音咒已然解开,撼竹定不会帮她,只能是她自己解的。
“她刚不知怎的,浑身痉挛了一阵,接着就醒了,过了一会又煞气腾腾地站起身,直往外冲,我连忙拦在她身前,一不留神就被撞在了禁制上。”撼竹欲哭无泪。
渚幽着实想象不出,这小龙煞气腾腾往外冲的模样,毕竟她此时着实太镇定冷漠。
养崽莫非就是这么头疼?
渚幽仔细打量长应的时候,这才发觉,这小龙的双腿竟然没有发颤了。她眉一皱,不知自己出去一趟错过了什么,问道:“为什么想出去。”
长应没说话,小脸苍白一片,尽管腿不颤了,可仍是柔柔弱弱的。
这么个稚儿,似不必费劲就能捏死。
她一双眼本还是金灿灿的,在被渚幽望了一会后,竖瞳才转而成了圆。
躺在地上的撼竹抹着脸上的血道:“尊主,她说要、要、要……”
“要你。”长应眼一垂,面色冷淡至极,却又着实乖顺地道出了两个字。
撼竹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连忙补充道:“要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