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漠视,对他存在的蔑视。
呼雷当时甚至觉得快点死也算是一种解脱。
呼雷咽了咽口水,将还未完全长出的双臂递到幽府武弁面前:“快啊!”
幽府武弁还未来得及反应。
下一秒,呼雷面前的几人就像是突然身体一软,径直倒在地上。
“是谁!”
眼看着自己“逃生”的路被堵住,呼雷怒极了。
“无能的废物!”
金色的人影伴随着气急败坏的声音浮现:“放心吧,我只是让她们失去意识,不会这么快查到你……说回你,步离人的战首,你是在玩我么?我好不容易帮你们逃出去!现在你脑袋坏了又要回去?!”
“你根本不懂!你根本不懂!”
呼雷抬脚,越过金色人影向前走去:“你根本不知道那个男人做了什么,你根本不知道……”
他被纯粹的来自于生命位格的恐惧摄了心,金色的人影注视着他的背影:“那你不想报仇了吗?”
“报仇?”
呼雷猛地扭过头,抬起没长好的胳膊——已经连复生的迹象都没有了。
他的强大,他的记忆,他的生命,他的努力,他的存在,都在那金眸之下被碾压毁灭掉了。
他的嘴筒在短时间内都长不出来了。
他不再像战首,而是像一条半死不活的野狗。
尊严,勇气。
就像战争中,士气这种明明虚无缥缈的东西却是最重要的一样。
生命的尊严在某些时刻甚至大于生命本身。
呼雷从未经历过。
过去七百年的折磨,在呼雷眼中,不过是蝼蚁对于强大生存法则的无力挣扎。
他甚至无心去听那些蝼蚁的审判,因为杀戮本就是生存的法则。
但是残暴和虐杀,这已经超出了生命的法则。
那不过是强者的享乐。
呼雷一开始暴怒的无法控制。
他没法接受自己被强者当作享乐的玩偶。
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无法反抗,而且那种剧痛深入灵魂。
那个男人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他身上,认真的像个工匠,一点一点的剥下他的皮。
“你懂什么?”
呼雷狰狞的盯着幻胧的人影,嘴筒被撕下,让他像个半腐烂的骷髅:“你没被剥过皮对么?你没被那样碾压过,对么?”
“那不过是你们的自以为是,认为自己能够碾压一切。”
幻胧淡淡道:“如果你们不去惹是生非,非要把那个男人弄过来,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呼雷,是你们咎由自取。”
呼雷突兀的暴怒起来,他猛地用断裂地胳膊甩碎了旁边的石柱。
剧痛让他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