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多说什么,只引着她继续往楼上走,直至到了他客房门口。
他正欲推门时,她却生了怯,只站在离他三步的位置,不再往前。
他侧首一望,见她的衣摆在干净地板上滴滴答答地晕开一圈水渍,轻叹一口气道:“你总归是要换一身干净衣裳,否则会染了风寒。”
听见“换衣裳”三字,还是在他的房中,她的耳尖不禁渡上一层羞恼薄红,将头撇至一旁,随意打量着这客栈的装潢,道:“不,不必了吧。”
他果然是同女子一起来的么?
房间内竟还备了女子能穿的衣衫。
谁料男子轻叹一口气,转身圈上了她的细腕。
“哎!”
下一瞬,她毫无防备地被他扯进了房中。
“你,你做什么?”
他的手与她的腕虽隔着一层尽湿的衣衫,可她面上恼意更甚。
他没理会她,径直踱步去了衣柜,翻出一套干净的男子里衣与外袍,整整齐齐地摆在了书案上。
他并无再与她接触,只是坐在桌后,朝屏风扬了扬下巴。
“方才为敷衍你,扯了谎,是我不对。去寻你之前,我已命人备了水,你去泡一个热水澡,将身上的湿衣裳换了罢。”
说完,他自一旁拿起一卷书,自顾自翻了起来,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她。
她立在原地,搅了搅手指。
她是去,还是不去?
不去的话,这湿衣裳贴着自己,冷得她彻骨。
若是去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趁自己沐浴时突然闯进来,可如何是好?
她咬了咬牙,终是受不住沾染满身的雨水,缓缓挪至他的书案前,轻手轻脚拿起他的衣衫,又飞快躲入了屏风后面。
热气氤氲,果真如他所言,早已备好了水。
她倾身至屏风旁,露出一只眼睛,看了看坐在书案后连眼皮都不曾抬起的男子,一时觉得是她自己多想了。
他这样的人,当不会做那样冒犯的事情。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沉寂了许久的心仿佛终于苏醒,正一下又一下地擂着自己的胸膛。
他听着她身上的轻纱窸窸窣窣褪去,听着她小心翼翼迈入木桶中溅起的水花,听着水撩拨在她身上时的泠泠清音,仿佛一同看见了氤氲雾气下的那道倩影。
那道倩影自水雾中缓缓回过身,见到来人时,双眸弯成了一双月牙儿,娇笑着同他道:“皇兄!”
那不是客栈的木桶,而是东宫的暖池。
他行至暖池边,蹲下身来,单指挑起女子小巧精致的下巴。
她红唇微张,目含春水,肌肤上莹润着晶莹的露珠,沿着下颌滴落在那双极美的锁骨上,又顺着起伏的曲线向下划去,直至落进他的心里,令他倏然动情。
他倾身吻了下去。
……
只听“啪”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