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心虚地咽了一口唾沫。
不知为何,她总是想让他以为,她不曾变过。
“我方才在马车上,见你受困,便朝她借了这帷帽来替你撑一撑场子,你说是吧?尚老板?”
她弯起眼睛笑了笑,其中威胁不言而喻。
尚隐打量一番面前的墨衫男子,随口应道:“是是是。”
旋即笑眯眯问持盈道:“阿盈,这谁啊?是你的老相好?还是新欢?”
持盈一哽。
“他……他是我朋友。”
“哦~”尚隐阴阳怪气地应了一声,“原来是你的故国之友啊,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实对不住。这样吧,今晚我做东,给你的这位……朋友接风洗尘,如何?”
季珣迎上他的目光,只觉得其中宣示主权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可持盈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道:“要做东,也是我做东,有你什么事?”
她许久没有这样无所顾忌地同他讲话了。
他一时有些失落,微微垂下眸子,盯着面前的茶盏。
“王公子,你……今夜可有空?”
果然,她对着他,便只剩下些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柳暗花明(六)
季珣回望着她,并未第一时间给出回答。
如果这个邀约是自她口中说出来的,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不会推辞。
可偏偏是她身旁的那个男子。
三个人的世界,总归显得过分拥挤了些。
见他并不应承,持盈牵了牵唇角,佯装无谓同尚隐笑道:“人家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又不同你一样,整日游手好闲。”
红衫男子蹭地站起身来,反手指着自己,同她嬉闹道:“我无事可做?拜托,你讲讲道理,为了能早日来榆安镇,我可是连夜赶路的!”
“那可不是要连夜!从边城赶到镇中也就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再牵一匹好马,怕是比平日里吃酒的时间还要快些……”
她嘴上依旧不饶他。
“我不管!他既然不领情,那你不如请我吃酒罢,为我接风洗尘,我可不会驳了你的面子。”
尚隐一边同她嬉笑,一边深深望了他一眼。
“好好好,请你。”
持盈也懒得同尚隐纠缠,起身往外走去。
“就在那间你常去的食府罢,要顶楼的客房!”
尚隐的声音响在身后,而她只想赶紧走掉,远离王时。
先前出手相帮,是念在昔日之恩,可她着实不想他再参与到她的事情中来,尤其是关于尚隐的。
她随着掌柜去兑银子,屋内便仅剩尚隐与季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