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便知王时在京中绝非池中之物,可他竟从未听过此人的名号。
思来想去,只能是皇族的暗桩。
既然如此,持盈与他又是如何相识的呢?
宸国新帝,可至今未娶。
持盈先去了王时住的客栈,叩了半晌门,却无人问津。
她听着自己的敲门声,心却越发地凉。
难道他也出了事?
还是……他当真是季珣?
这时,忽地冒出了一个当地百姓打扮的男子。
“姑娘可是来寻王公子?”
她见那人面生,迟疑地点了点头。
“公子昨日说有要事办,坚决不许我们跟着,而后,而后便一夜未归,我们……我们也很着急。姑娘可知道他人在何处?”
一夜未归……
经这人一提点,她忽地想起他昨夜醉了酒。
她并未回答那人的话,而是转身匆匆跑了出去,骑上马奔赴昨夜的风华食府,风风火火踹开了门。
入眼便瞧见那墨衣男子正孤身一人趴在桌子上休憩,席间的菜仍一动未动。
她上前去,将他扶起来,靠在椅背上,先探了探他的鼻息。
呼吸有些紊乱。
接着,她捏着他的手腕,探了探脉息。
还好,尚且活着。
她始终悬着的心暂放了下来。
待她瞥见那道手腕上的伤口时,心中升起了几分歉疚。
墨色的衣裳素来最易藏匿血迹。
她怕他旁的地方有伤,一咬牙,蹙着眉头往他身上摸去,想瞧一瞧是否有渗血的伤口。
许是她的动作过于小心,睡眼朦胧的季珣隐约感觉正有人对他摩挲玩弄,当即以两指捏住了那人手腕,猛地睁开眼睛。
“放肆。”他的声音极冷。
“哎,疼疼疼……”
毫无防备的持盈腕子一痛,并未留意这句与季珣素日语气极为相似的“放肆”。
这一捏,他用了几分内力,她只觉得骨头都要断了,眼中登时蓄上了些泪花。
看清了来人,他一瞬怔然,冷冽的目光当即转柔,忙松开两指,转将她的手腕圈在掌中揉了揉。
“怎么是你?”
关山迢迢(二)
“什么怎么是我?”她甩开他的手,气不打一处来,“昨夜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昨夜……什么事?”他故意试探道。
持盈一时语塞,有些羞于启齿,只糊弄道:“没什么。”
见他的的确确无恙,她才彻底打消了王时与季珣是同一人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