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盈知晓他不见她一面,就断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干脆掀起车帘,望着车下的男子,淡淡问道:“公子可有何事?”
“有三件事。”
他神采奕奕,望见她,好似一扫舟车劳顿的疲累。
“一为姑娘上请主上合作一事,二为给姑娘带一封来自北燕到书信,三为姑娘救我一命。”
持盈虽后悔救他一命,可她思来想去,却仍是无法对他所说的前二不感兴趣,只好妥协:“你且上车。”
见她同意,他不慌不忙地示意手下离开,而后坐上了她的马车。
结束了这段小插曲,马车终于能安然前行。
窗外是清脆的马蹄与呼啸的风沙,车内却是诡异的安静,持盈只望着膝上的衣裙发呆,甚至不曾抬头看他一眼。
他知晓身为“王时”,那时与她匆匆一别之前,与她甚是尴尬,但好在没到“季珣”那般无可收场的地步,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道:“陛下……陛下他派我前来……与姑娘商议合作一事……”
他话未说完,便被她冷冷打断。
“又是你?怎么?你们惯会羞辱我是吗?除了你,难道他身旁没有可用之人了?贺九安呢?为何不派他来?”
他闻言微微一怔。
“贺大人……如今他位高权重,又身兼太子师一职,无暇他顾。”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垂下眼来,不愿看他。
“第二呢?什么北燕的书信?”
季珣敛眸沉思片刻。
这来自北燕的书信……
其实他这一世并未收到。
他收到的,是来自上一世的。
其中一封,是言及周辞并未参与刺杀一事,另一封,却是言及她对他的爱慕之情。
上一世他见此信笺,起先心中难掩喜悦,可仔细想了想,便知这样直白大胆的情话,不该出自她这样一个婉约女子之手。
想来是有人想利用她的情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却反倒弄巧成拙。
既然这一世她并未嫁去北燕,那他本该收到的信笺里,便不该有那封特殊的信。
于是他道:“陛下收到了二公主的手书。”
持盈闻言,诧异地抬起眸来。
思虞的书信她明明悉数拦截了,他怎么可能还会收到?
可季珣不知其中关窍,只循着上一世到记忆道:“刺杀一事,陛下本疑是北燕二皇子所为,公主却力保他不会如此行事,是大皇子栽赃。借他们狗咬狗之机,咱们可以做些什么,让北燕皇都的浑水再乱上一乱。”
他知道,如今除了与她合作扳倒周辞,她什么也听不进去。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没顾及他的计策,只问道:“这信是陛下给你亲眼看过吗?”
他微眯了眯眼睛,隐约觉得她的反应有些不对,便顺着她的疑问答道:“并未看过,只是陛下口述。”
没看过……
她心下盘算着。
北燕皇都被她的人围得密不透风,她自能确信未得她的许可,周辞府上一封信也别想往外传递,可为何季珣信誓旦旦地同王公子道收了这封书信呢?
“姑娘,有何不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