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和谢家的婚事早已昭告天下,原本答应等寻宝回来,陛下亲自赐婚。
可惜天不遂人愿,寻宝半路折返,沈家水深火热,如踩刀锋,这婚事便被耽搁下来。
不过谢家却没要同沈家划清界限的意思,贵妃大张旗鼓邀沈钰进宫,便是在明晃晃告诉世人,她信沈家。
裴铮厉眸轻眯,“她出来时说想去御花园透透气,先行一步了,你瞧见了?”
沈钰恭顺道:“路过螽斯门时远远看见赵小姐身影,不过去的是西边,想来是去万柳亭了,殿下可派人去那处寻一寻。”
裴铮挥袖:“既然县主有事,本宫就不打扰了。”
沈钰勾唇:“恭送殿下。”
待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宫道之中,裴铮骤然冷下脸,“落轿,不必跟了。”
万柳园美景甚佳,可一直偏僻,又近冷宫,并不是世家小姐和宫中娘娘喜欢去的地方。
裴铮到了一处清冷院门前,并没有敲,而是径直上了房顶。
琉璃瓦上,耀光四射。
他还没掀开窥见其中一景,便听见有女子的声音柔声似水的传进耳内。
“殿下切勿难过,福安公主若是在世,定也不希望您为她伤神,如今紧要关头还是要将背后推动此事之人揪出,才好为公主报仇才是。”
晋元太子叹道:“难为你此般善解人意。”
“臣女只是一介女子。”那人越发温和婉约,“不懂国事,只知上孝父母,下亲手足,虽未成亲不曾有孩子,却也为公主慈母之心所动。”
“她虽有错,但罪不至死。”
这句话极妥帖的抚平了晋元太子心中的褶皱。
他忍不住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额发疏正。
沈瑶揪着手中的花梗,含羞带怯。
“日后你的孩儿定会为有你这么一位善解人意的母妃而开心的。”
他用的不是母亲,而是母妃。
沈瑶心底翻涌着的雀跃险些溢到嗓子眼。
赵家有权有名,她许配一个有身份的皇子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是再有名位,哪比得过太子呢?
“臣女借殿下吉言。”
晋元太子进了香,随沈瑶一同走出院门,“听说你同六弟一起去寻宝,路上可发生了什么趣事?”
沈瑶睫毛微颤,掩下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强装镇定道:“臣女与六殿下交集并不多,不过在洞中偶然得了一朵嫣色的灵花,六殿下在使团中终究是主子,拿了半数过去。”
晋元太子问:“为何是半数?”
沈瑶咬了咬唇,忽然跪下:“求太子殿下恕罪,灵花有快速止血愈伤之效,臣女有私心,将剩下的半数做成了药粉,想赠与殿下,以报上次公主府解围之恩。”
晋元太子神色微怔,继而看向她手中那个玉盒。
半晌,沈瑶只觉手腕一阵温润,有人将她扶了起来。
“本宫并未想要你报答,下次别再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