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满月,本宫许久没看月亮了,县主陪本宫走走如何。”
沈钰恭谨道:“是。”
上了青石路,踩在观星阁的阶梯上,周围之景逐渐渺远起来。
燕北宫殿和京都全城风貌一点点在眼前铺开,万家灯火如豆亮的微光,闪着暖芒。
同摘星台的区别,前者在宫门,后者在后宫。
脚下除了宫墙,另一端是一个刚刚搭起的简易刑房,若不是有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根本叫人无法发现。
沈瑶被五花大绑在半空,衣裙早已脏了,头发凌乱,面露惊恐。
沈钰挑了挑眉。
她看向左侧,却瞧见皇后身边的嬷嬷正冷色吩咐几名弓箭手。
太子被一剑穿心,虽然没死,传回长秋宫时也险些要了皇后半条命,如今怎能让沈瑶这般轻巧便宜的死了。
底下的人难发现上边的人影,沈瑶却不同,被挂的高,自然能瞧见她。
黑夜为幕,沈钰身姿如竹,背着光,并不能看清她脸上全部表情,可越是如此,越是让沈瑶咽不下心中那口气。
她忽然挣扎起来,绳子的铁索不小心敲在柱子上,发出清凌凌的脆响,如风铃一般。
下一刻,箭羽破空而出。
隐约听见箭矢入肉的声音,“扑哧”一声后,一道血注划过空中。
沈钰微微一笑,“血月之景甚美,臣女多谢娘娘同邀。”
谢贵妃侧头扬起唇:“不必多礼,外头起风了,本宫叫人送你回去。”
凯旋那日,成婚之时
翌日。
赵家小姐被掳走的消息像一阵风传遍京都。
赵府上下一片愁云,碧霄阁中,秦碧春不知哭晕了几次,因着她上位,逼走原配正房夫人,外边闲言碎语本就不少,如今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都道是秦碧春自作孽,报应落到了孩子身上。
二姨娘那边更是摆着看好戏的模样,听说已经预备收了自家妹子的女儿当干闺女,好接上赵允瑶的风头替赵庆培分忧。
无人在意的一处油铺,伙计悄无声息撤了牌。
刚准备过来打油的人被阻了出来,“抱歉客官,小店今日打烊了。”
那人瞧了瞧天边刚出来不久的太阳,一脸茫然,“店家的,这天才亮你们就打烊,是不准备赚银子了?”
伙计笑容可掬:“咱们东家要回乡,以后都不开了,客官慢走。”
来人自讨没趣,瞥了一眼里边堆成小山一般油桶,嘀咕了几句莫名其妙,转身离开了。
伙计再度进屋时,寻了门栓将上下封的死紧,不一会,一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停在房梁,三两下落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