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微受宠若惊:“哪里,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房青玄说:“只有扳倒尚书了,你的家人才会真的安全,所以你得交出尚书的所有罪证。”
袁微犹豫了,垂下眸,本不打算开口,可看到房青玄竟半跪在地上,给足了他尊重,他便再也憋不住了:“账本被我分为阴阳两种,阳账本全是伪账,是给尚书看的,而阴账本是我偷偷写下的真账,修官道实际只花了十万两银子,剩下九百九十万两,全被尚书拿走了……”
“真正用到的竟然只有区区十万两。”
房青玄想到了那条狭窄的官沟,那条官沟早就该挖宽了,可这么多年来都没重新挖过,正是因为尚书太贪,将大头都拿走了,就剩下一个零头,那点零头修官道都不够,哪里还有银子修官沟。
房青玄悲叹道:“贪墨之风贯彻上下,朝廷已成天下最大的盗贼。”
第065章证据确凿
袁微刚受了杖刑,有些体力不支,脸上血色褪尽,握住那枚步摇,趴倒了下来,嗫嚅说:“房大人,真账本就被我藏在家中,我夫人知道在何处,你去……”
话还没说完,袁微便晕过去了。
房青玄找狱卒要来一件薄被,盖在袁微身上,又吩咐了狱卒不可苛待,要好生照料着。
元长渊坐在一旁,看着御史大夫审问。
御史大夫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时不时往太子身上瞄一眼。
元长渊今日穿得格外华丽,金色袍子上绣满了繁复的纹样,袖口处用金线勾边,尽显奢华贵气,那张俊美的脸彻底脱去了少年人的青涩,眉眼深邃得如雕刻般鲜明利落,可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威严,会让人不自觉去忽略他俊美的五官,不敢去多看。
元长渊往椅背上一靠:“御史大人,你不好好审犯人,看本宫作甚。”
御史大夫试探性问:“殿下,这些工部的小官,全都要行刑吗?”
元长渊的指尖在扶手上,有节奏地点了点:“你自己看着办。”
御史大夫知道这些小官没捞什么油水,虽不能保证都是清白的,但至少没犯大错,还没到要处刑的地步,见太子殿下不插手这事,他便命人把这些小官先关进大牢里。
“对这些小官,御史大人倒是心软,当初对我的子珩,下那么重的手……”元长渊说到后面,眼神变得越暗,里面透着危险的光芒。
御史大人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他忙拎着官袍起身,跪在太子面前,解释道:“这些小官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他们真的犯了错,而当初房大人可是被皇上亲自下令关进御史台的……轻重自然不同,殿下,微臣都是按章程办事,绝没有半点私心。”
元长渊自然知道这事不能怪到御史大夫身上,可他一想起子珩脚踝上还有被行刑过的痕迹,心里就恼火得很,再想到子珩出狱那会,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若是他当初没有让小旺财带太医去看,那他今日就亲不到房子珩了。
御史大夫见太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又说道:“还有…房大人被关进御史台时,赵钧拆人给微臣送了一箱银子,让微臣把房大人弄死在狱中,微臣把银子还回去了,并未真将房大人置于死地。”
元长渊攥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赵钧,我饶不了他!”
“殿下。”房青玄出现在殿外,站在大门处,逆着光,周身仿佛笼罩了一层圣光,美好得像是乘风而来的仙客。
元长渊脸上的狠毒瞬间就收敛起来了,嘴角一勾,又带上了几分少年气:“子珩,过来。”
房青玄边走过去,边说:“袁侍郎晕过去了,得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别伤了根本。”
御史大夫还跪在地上没起来,他转头看向房青玄,回答说:“房大人放心,我命人收了劲,没有伤到骨肉,只是一些皮外伤。”
房青玄冲着御史大夫见礼:“多谢御史大人高抬贵手。”
御史大夫完全忘记自己是二品大臣了,冲着房青玄这个七品小官磕了三个头:“不客气,不客气,是太子殿下仁厚,特意吩咐微臣不能下狠手。”
房青玄见状,慌乱地上前几步,将人扶起:“大人快请起,这万万使不得。”
太子还没开口,御史大夫哪里敢起。
“子珩,他怎么就使不得了,让他再多磕两个。”元长渊就是想要找个地方出出气。
房青玄看向太子:“殿下,不能做这等倒反天罡之事,微臣命贱……”
“嗯?”元长渊脸色一变:“你以后可是我的皇后,身份尊贵,无人能比,哪里就命贱了。”
听到了这么不可思议的话,御史大夫惊呆了。
房青玄把石化的御史大夫扶起来,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殿下就爱说些玩笑话,大人别当真了,下官只是贱命一条,受不起您一拜。”
御史大夫早就知道房青玄与太子的关系亲密了,只是太子一开口就说房青玄是未来皇后,着实是把他给惊到了,缓缓回过神来,迟了半响,才回了个:“哦——”
房青玄:“………”莫不是吓傻了。
“子珩,你在跟他说什么悄悄话,欺负我耳聋是不是?”元长渊大手一伸,一把就将房青玄给拽到了腿上:“问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