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关梦梦当什么,一把用完就扔的扫帚?纵然这个人再可怜,她自私自利的本性却已经深入骨髓难以改变!沈双竹抬手捂着眼,“你知不知道,在你低贱别人的同时,也在糟践你自己。”“我没有反悔,我回来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就走。”“什么事?”沈双竹冷冷道。“把剩下的戏演完,拿到金雀奖。”人不能也无法为他人承受痛苦,宴唯可以同情公主甚至假冒公主,但她永远无法成为她,公主身上背负的原罪旁人无可解,也不可解。关梦梦可以演得很痛很痛,但对于关梦来说,那些痛苦都是真实的。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她和关棋音悄然暗淡地死去,她还是要回来风光霁月痛痛快快地死一回,把自己的淋漓血肉打磨一番,给世人留下一个漂亮故事。这个故事本该属于她,这个奖本该属于她。希望看到观众落泪,希望站在领奖台上接受掌声吹捧,她的灵魂早已灰败凋零,需要很多很多的鲜花来装点,虚荣是她的救命稻草,满足她一点点可怜的自我圆满。“你?”沈双竹奇异地看她一眼,“你怎么这么肯定能拿到金雀奖?”“你都能当影后,我为什么不能?”关梦看了她片刻,忽而勾唇一笑,“这部拿不到,那就下一部嘛,有没有兴趣和我真正合作一次?”“你!”沈双竹气结,冷笑着转过头,“算了吧,看到你就倒胃口。”关梦假模假样地失落摇头,“睡都睡过了,说翻脸就翻脸,可真是无情啊。”“我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沈双竹顿了顿,脸色突然变得很微妙,“你是真死假死?”“不知道,就像睡了很久一样,没知没觉的,应该是死了吧。”关梦看了她一眼,笑容带了几分戏谑,“这一年多的事情我只在醒来后知道个大概,不该知道的限制级,我脑子里没画面。”沈双竹白了她一眼,侧过身没说话。“毕竟光是想象一下两个女人接吻的样子我都要窒息了,”关梦摇头,有点难以置信地,“沈双竹,你竟然是弯的?”关梦嘴里从来没一句好话,沈双竹强压下想扇她的冲动,“和你有关系吗?闭上你的嘴。”关梦躺下了,闭目养神,“行,我不说了,我饿了,给我打点饭。”沈双竹打电话给食堂,送了两份饭上来。“你也需要吃饭吗?”关梦吃得慢条斯理,吃份中餐还要装模作样地拿刀叉,举手投足一股傲慢,“那我把你切了吃了?”沈双竹不说话了,想到下午要和这个关梦对戏,她就脑仁一抽一抽地疼。关梦幽幽地笑了笑,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吃一顿少一顿,我当然要吃饭了,和剧组厨房的说一下,我今晚要吃羊腰子。”“知道了,大小姐。”沈双竹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盯着她,“你的事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其他人你打算怎么办?”“凉拌。”关梦碗里几片胡萝卜被她挑出来扔进垃圾桶,那几块牛肉也嫌太腥了没吃,挑挑拣拣,一份套餐下来竟是没几个菜能吃的,她翻了个白眼,“医院就给我吃这个?连东北大米都是假的。”沈双竹憋着一口气,“那你想吃什么?”关梦又扒了一口饭,“算了,凑合吧,你这是什么表情?”沈双竹站起身,“我先去片场了。”“站住。”沈双竹加快脚步往门口走。 “你敢出去我就说我被人魂穿了。”沈双竹被一句话钉在原地,转头像看弱智一样看着关梦,“你扯淡也讲点道理好不好?”关梦耸肩。沈双竹走回去了,她头上还顶着古装发套,不能扯自己头发也不能扯关梦的头发,内心郁结到爆炸,“你到底想怎样!”“无聊,身边有个活人总比一个人呆着强。”“我给你找个护士。”“我和护士又不熟。”沈双竹抓起床头柜的毛绒公仔往她身上砸过去,“我和你很熟吗?”“劲儿还不小,魂都要被你打飞了。”关梦把毛绒公仔拿在手里捏了捏,闭上眼睛躺下了,“我一个人待着没意思,暂时不想见别人。”“你迟早要见的。”关梦半响没说话,沈双竹以为她睡着了,故意把空调开到最低,拿了厚毯子往沙发走,身后关梦却突然开口了,“我不会说。”沈双竹站着没动,“为什么?” 关梦嗤笑,“你这人真有意思,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吗?”“你骗我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告诉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可不想这具身体被送进研究所做成标本。”沈双竹松了口气,“你表现得也要像一些,把大小姐架子收一收。”关梦突然笑了,“我竟然要去模仿一个冒牌货,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