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斗法,非同小可。
而且双方又各有来头,一个是威压四方,化神之后的孔枢;一个是声名卓著,却封剑许久的陈天人。
一个近圆满之境,斗法经验丰富;一个刚迈入中期境界,从未与同阶厮杀过。
这场大战,不仅低阶子弟翘期盼,便是连一众元婴都不忍错过。
松鹤山顶悬着一朵白云,大殿内诸元婴齐聚,桥山姜行痴、杨养心,另还有周回山旧人孟山禾,天火城祝城主,九阴山郑野河,谷阳派古藏松,九遮山杜觉明。
景思退入殿,俯身禀告道:“前辈,安排已毕,还请检验。”
“你办事,我放心。”姜行痴满意抚须,“待过午了起阵。”
景思退领下号令,退了出去。
天上白云一分二,二分四,随即天火城祝城主,九阴山郑野河,谷阳派古藏松等三人起身,落入白云之中,瓢向四方。
很快,一道青光携碧水而来。
狐狸拖家带口的,由黄如花抱着,领着秀秀与姜行痴说话。
顾倾水不去掺和,只招来顾瑶和朱见羊,问道:“林转轮呢?”
“……”顾瑶见老祖一来就问林转轮,她愣了下,看向朱见羊。
朱见羊老成,面不改色,俯身回道:“他在山外,说要与裴宁去近处观战,就在那边。”说着话,朱见羊又指个地方。
“他倒是大胆,让他小心些。”顾倾水道。
“是。”朱见羊领了命,转头去找传信之人。
“不是说那事儿是谣传么?别转轮老弟真给做成了吧?”朱见羊心中嘀咕,擦干额头汗,找到妙妙,叮嘱道:“去找你师父,就说老祖有话,让他小心些。”
“老祖真疼师父呀!”妙妙挺直腰杆,使劲儿的拍小胸脯,待瞧朱见羊面色不善,她赶紧笑道:“包在我身上!”
朱见羊看的直皱眉,一巴掌打在妙妙头上,道:“稳重些,跟姜鱼学学!”
妙妙惫懒的应了声,与姜鱼一块儿向西。
行了十里,便见一矮山,上有一被掀去顶的残破阁楼。阁楼上有两男两女对坐,分明是莫应成夫妇,与师父师娘。
妙妙和姜鱼上前行礼,又乖乖传了话。
林白手摇羽扇,猜想顾大娘命人传信,大概是事后还有别的安排,需得自己出力。
“我已知晓。”林白担心俩徒弟,便让妙妙和姜鱼回松鹤山待着。
又等许久,眼见到了正午时分,松鹤山一带光芒显现,防护大阵开启。
林白等人所处之地在防护阵外,诸人又遥看万寿山方向。
果然,万寿山亦是如此,只不过不是先前的冰封之阵。
双方立起大阵,乃是担心元婴斗法误伤了低阶弟子。
此刻松鹤山与万寿山之间,风烟俱净,天山共色,有苍茫之意。
九天上鹤鸣传来,阵阵悲音。
又过两个时辰,远处一朵白云被风吹到两山之间。
继而白云中落下一道灰影,随即白云远退。
陈致远悬空而立,着浅灰麻衣,松枝挽道髻,略佝偻着腰。两手负在身后,无有天人的披靡风姿,反有几分好奇,好似第一回见亲家。
很快,万寿山方向有一道黑影缓缓而至。
孔枢白黑袍,左袖绘有星河,右袖彩云祥纹,显然是宗门袍饰。
两人相隔百余丈,都未出声。松鹤山与万寿山数万子弟亦是安静无声,惟有风声猎猎。
“来者可是陈致远?”孔枢面上无肉,白束道髻,苍老之极,双目浑浊,遥望天边数朵彩云,而后凝视着陈致远。
“道隐宗陈致远有礼了。”陈致远拱手俯身,遥遥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