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怎么回事?”原辞声看着围坐在会议桌边的那一圈精神心理科专家,脸色难看得像块铁板。
“我和我夫人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你们也都说他的恢复状况很理想,为什么突然间又变成现在这样?”
原辞声说着,太阳穴又开始疼,突突地跳。何惊年现在看上去正常,其实比之前更不对劲,他整个人的状态完全处在三年前,记忆也停留在了那时候。
专家团队的主治医生头顶冒汗地站起来,面色紧张地给他汇报诊断结果。
大意就是说,何惊年已经进入精神康复的重要阶段,他的病是长期各方面因素导致的,而三年前的那段经历可能是他精神创伤的源头,他一直无法对那时受到的打击释怀。
“您现在要做的,就是陪伴您夫人度过这段时期,治愈他心中的伤口,帮助他从这段最痛苦的记忆里走出来。”
原辞声默默听着,沉思了一会儿,问:“我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他……一直很爱我,惦记着我,但我始终都没有认出他,害得他非常伤心。这,会不会就是你们说的造成他痛苦的根源?”
“很有可能。”主治医生叹了口气,“知道的话就好办很多,无论如何,这段时期请您务必好好对待您夫人,注意千万不能再让他受刺激。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恐怕我们也真要束手无策了。”
听从医生的建议,不要让何惊年呆在他认知中陌生的环境,以免产生不安定情绪,原辞声还是带他搬回了川源市的睿山御庭,只跟他说前一阵带他来云洲市度假。
何惊年很乖地接受了他的一切安排,也在短暂震惊后选择相信他说的话——
他们结婚了,第一个孩子已经三岁多,肚子里的第二个宝宝也已经二个多月大。
“可是……合同呢?”何惊年很小声地问,“你为什么没让我走?”
原辞声一怔,随即咬牙切齿道:“让那份合同见鬼去吧!”
何惊年似乎被他激烈的反应吓到,缩了缩肩膀,神色愀然地垂下睫毛。
“年年,你有什么心事吗?”原辞声轻轻搂住他,“告诉我,不管是什么都能帮你实现。”
何惊年后背僵硬,抬起头冲他勉强一笑,“没什么,谢谢你,原先生。”
“年年,你很怕我吗?”
何惊年摇摇头。
原辞声握过他的手,感觉这只柔软微凉的手掌有下意识的挣扎,他轻轻捻了捻,温声道:“年年,以后不管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都会改。你如果实在不高兴,打我骂我都可以,我很愿意。”
何惊年眨巴着眼,仿佛觉得他脑子有那个大病。
从下周起就是新财季,圣衡的夏季新品发布也要开始筹划,原辞声每天都要抽出一部分时间去公司处理工作。
第二季度的第一场例会,高管们都晓得照例是要被收骨头的。听着会议室外的走廊,那由远及近的皮鞋鞋跟踩在大理石地砖上的脚步声,他们的脸色逐渐沉重,情愿给贞子大战伽椰子劝架,也不想面对大老板的拷问,谁懂。
一个高管为了轻松一下气氛,努力地笑了笑,然后对身旁的同伴半开玩笑地说:“希望今天这场会议不是我们的葬礼。”
周围几个高管转过头,冷漠地看着他。
他尴尬地耸了耸肩,“hu……i’rry”
原辞声走进来了,从头到脚的漆黑,一张脸煞白,表情很难不令人联想起端着紫金钵准备收妖的法海。
两小时后,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的高管们掏心掏肺地觉得,好吧,这确实是一场葬礼。
快到中午时间,会议还没结束,外面却传来敲门声,是金秘书。一众高管面面相觑,心想金秘书难道是被夺舍了吗?
谁不知道大老板开会期间就算天塌了也不能打扰,作为整个集团的最强生存王者,他竟然会去主动触犯大忌,要死咯。
高管们兴致勃勃地看好戏,只见金秘书对原辞声说了几句话,原辞声顿时脸色大变,就像收妖失败还被水漫金山的法海。
天惹,到底出什么大事了?圣衡股价暴跌?几座大矿山被封停?不然的话,大老板脸上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大的表情波动?
原辞声快步出去,脚下甚至还有一丝踉跄。
金秘书进来,宣布散会。
一个高管紧张地问:“集团里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