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倒不是因为这个。”金秘书推了推眼镜,“原董要去陪夫人吃饭。夫人特地煲的汤,原董怕放凉了。”
“……”
原辞声心急火燎地出去,前脚刚踏出门,就看见何惊年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膝盖并拢,抱着便当袋,眼睛睁得圆圆,乖巧又温柔的模样,他的心一下子就软成水。
“年年,你不用特意过来的,再说我开完会马上就会回去,不是说好我们在家一起吃的吗?”
何惊年低下头,“对不起,我忘了。”
原辞声见他这副像犯了什么错的委屈样子,心疼得不行,一想到又是自己造的孽,恨不得剖心谢罪。
想了想,他马上领着人去公司附近的旋转餐厅吃饭,一百十九层的高空,可以随便俯瞰下面闪闪发光的江景。
给何惊年点了一桌子菜后,原辞声打开保温汤罐,刚准备美美吸溜何惊年亲手给他煲的汤,结果浓烈的生姜味和香菜味直冲天灵盖,差点没把他送走。
何惊年小口抿着布丁,道:“杨莉阿姨说你最喜欢吃鱼,还特别喜欢生姜和香菜,我就放了好多,你尝尝好不好喝?”
原辞声端碗的手,止不住颤抖。他喝了一口,面容安详,“好喝。”
“那就趁热喝完,精华都在汤里。”
原辞声喝完最后一口汤,忽然感觉生姜和香菜其实也还行。他喝的是汤吗?都是年年对他的爱啊!
“年年,你对我真好。”原辞声双臂放在桌上,落地窗外的天光正好落进他的眼睛,星河万里。
何惊年握紧小银勺,头埋得更低。
“年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原辞声又凑近一点,“你是不是喜欢我?”
何惊年手一抖,吓得勺子都掉了。
原辞声倾身过来,吻了吻他被阳光晒得粉红的脸颊,又去亲他微张的淡粉唇瓣,比布丁更柔软香甜。
何惊年不敢躲,任由他亲,耳尖红得快滴血,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也蒙上薄薄泪雾。
原辞声指腹轻轻拭去他沁出眼尾的泪,说:“年年,我特别喜欢你。”
何惊年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问了一个特别傻乎乎的问题,“为什么……?”
“那,年年为什么喜欢我?”
何惊年面红耳赤,羞涩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喜欢年年,没有任何理由。”原辞声握住他的手,按上自己左侧胸膛,“就连我的心,也是年年给予的。”
何惊年垂下眼帘,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高兴,甚至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自己就像置身在一个清醒梦里,看不见的壳子桎梏着他,什么都很真实,实际上却又都是虚假。
下午,两个人一起去幼儿园接糕糕放学。小姑娘高兴得不得了,一路上叽叽呱呱不停地讲幼儿园里发生的事情。
原辞声把女儿抱进儿童座椅,往她嘴里喂杏仁小圆饼,被喷了一身的碎屑。何惊年看着他们,眼睛热热的,视线慢慢变模糊。
还是……像在做梦。一个他在很久之前就做过的梦。他从来不敢奢望能够实现,如今却美梦成真。他开始害怕了,怕短暂的幸福过后,又要被推落进深渊,这种绝望的心情他体会过,他懂。
晚上,原辞声哄完糕糕睡觉回到卧室,一推门进去整个人都凝住了。
何惊年穿着他的衬衣,半低着头坐在床边。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他整个人都透着粉,半湿的黑发柔顺垂下,贴着雪白修长的脖颈。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纤细的手指紧张地蜷起,指节和膝盖更是粉得发艳。
原辞声滚了滚喉结,着了魔似地朝他走过去,扯过毯子裹在他身上,哑声问:“怎么穿成这样,不怕着凉吗?”
何惊年掀起眼睫掠了他一眼,不说话。
原辞声在他身后坐下,从后面把他抱进怀里,给他吹头发。
何惊年的头发生得细软,又很密,在指缝间流淌而过,窸窸窣窣,温暖顺滑,像在抚摩一只天真爱娇的小动物的毛发。他吹得很仔细,水分热热蒸发,手指变得潮湿,心潮软得像棉花,又痒得像扑满了飞絮。
“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