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淮舟心里蓦然涌起一丝不舒服。
这丝不爽,不知从何而起,似乎是从上次宫宴之后开始的,又或许更早……在白初安第一次让他去其他人宫中开始……
他神情冷了下去,淡淡道:“你这是不愿给朕绣?”
语气虽淡,可任谁都知道他生气了。
他本以为白初安会立即朝他撒娇认错,谁知却看到了她眼中来不及收回的苍凉。
这一瞬,令淮舟心口竟莫名一空。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悄然离他而去。
而白初安接着却是向他请罪:“臣妾只是怕自己的拙劣绣工让陛下蒙羞。”
曾经哪怕把鸳鸯绣成鸭子,也要霸道的让他戴上之人,何时如此懂事?
这懂事,让令淮舟无比心烦。
久久看着眼前人,他冷笑一声,甩袖而去!
晚膳时,令淮舟没来。
白初安仔细的瞧着那副绣品,脸上难得有了笑意。
这一世,她的流景该是得遇良人,安乐一生。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想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白初安指尖突的一痛,她顾不上溢血的指腹,仓皇回头。
却见吟霜跪在门口,声音发颤。
“娘娘,您父亲白首辅被言官状告酒后大不敬之罪,陛下震怒,将人打入昭狱!”第10章
白初安天灵盖似被重锤一般,大脑一瞬空白!
怎会如此!?
前世直到她死前,白家即便大不如前,她父亲至少性命无忧,为何今生会有此变故?!
她顾不上染血的指尖,站起身便朝勤政殿冲去。
夜色浓厚,长廊重重,犹如噬人巨蟒。
白初安喘着粗气,对满脸惊色的守门太监开口:“本宫……白初安求见陛下。”
那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进去了。
可一刻钟过去了,那人再没出来。
夜风冰凉,将她身上的汗意与热度一同带走,留下的,只有满身han气。
直至她手脚僵硬,浑身冰冷,勤政殿的门才打开。
令淮舟逆光而立,看向黑暗中那道倔强的身影。
白初安重重跪下,膝盖砸在地面,发出闷闷一声。
“陛下,我父亲向来忠君,臣妾愿以性命担保,他绝不会做出如此逆事。”
令淮舟:“后宫不得干政,贵妃之前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
白初安一怔,随即重重磕下头去!
“陛下,是臣妾逾越,求陛下明察!”
“嘭!”的一声,额头砸在青石板的声音,让令淮舟眉心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