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山中静谧无声,空气清新,时不时有蜻蜓纷飞,蝴蝶飞舞,历经倾盆大雨的洗礼,似是一切如初。
不多时,刺裂声响,柴火顿时四分五裂,篝火点燃,时常传来迸溅的爆蕊声,伴随着水烧开的咕噜咕噜,氤氲着小米粥香气。
李成风将柴劈好通通丢进去,让火势更旺些,如此便能快点吃到,落到此处,他忍痛一声,下意识地抚着肩膀的伤,稍稍一动,似是撕扯的筋脉。
他不由得长舒一气,垂下眼眸,低低地看着眼前这团篝火。
三人摔下山崖,幸亏被半山腰的老榕树给接住,缠在柳藤条上,只是此处本就人迹罕至,里村庄小镇还有些距离,加之近来几天接连下了大雨,他们都受了重伤,更是走不了。
幸亏他先前本就习惯随身带点粮食吃的,正好也能在山林中休整一番。
只是他总是心下不安,天宁阁的信鸽也不见了踪影,思及此,看向睡在树干边上的萧申晨,昏迷不醒,他也把过脉暗中以银针试探,并无大碍,如今气色缓和,看来得赶紧找到就近的影卫才行。
不多时,水烧开了,米粒翻滚涌出,氤氲着米香。
他舀了一碗,给萧申晨喂了一些。
转眸而过,落到包袱上,当时情况危急,他先行将魏家的族谱藏在身上,幸亏掉下山崖来也没弄丢,好歹交待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做完这些,他盘坐而起,吃了颗乌梅糖,成了他近日来唯一的一丝慰藉。
“嘶!”
倏地,肩膀一紧,他下意识地,疼得往回缩。
抬眸一看,才发现是萧雪燃回来了,还摘了一堆果子。
“雪燃,你回来了,要不要吃点粥?”
萧雪燃将果子放下,应道:“好,等一下就吃。”
说罢,又一如往常地用手帕替萧申晨擦拭着脸和手,面色沉沉,亦是少有的失落,被李成风看在眼里,说道:“以前你说过,你都忘了你爹长什么样了,可那日一见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吧!明明都记不太清了,可是再见到,那些模糊的面容就会慢慢变得清晰,就可以肯定,那就是他”
萧雪燃沉声说着,原本想把果子递给他,不料刚转身,李成风就叫停,拉住了她。
“你后背怎么”
“啊?”
萧雪燃一愣,往身后看,才发现肩胛及至后背渗着点血渍,已染成血花,不由得凝眉一紧,沉声道:“应该是刚刚不小心碰到了,我我去小溪那边洗一下”
说罢,拉着包袱往林子里走,这几日大雨都躲在山洞下躲雨,没法好好清洗身上,加上李成风又在,她只能在他睡着时偷偷用他给的药给自己的涂上包扎,没想到今日动作幅度打了些,还是不小心裂开了。
“那我”李成风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去。
不料话还未说完就被萧雪燃喊住,往后退了几步,攥紧了衣裳,支支吾吾道:
“我警告你啊!千万别,别跟上来,否则绝对不饶你!”
丢下这句话,一股脑地转身往后跑。
“诶!雪”
李成风想说什么,却只能见着她拐进林子里消失的身影,稍显失落,只能讷讷地呆在原地,尝试顺着呼吸。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萧雪燃气喘吁吁地跑到小溪边上,连忙躲到一块大山石后,蹲下来抱成一团,还不忘往身后看看他有没有跟上来。
只觉脸火辣辣地疼,眼神慌乱间,咚咚声响,随手丢了几个石头到小溪上。
嘀咕道:“笨蛋!真是个大笨蛋”
随即又往身后瞄了眼,空空如也,不知为何,竟是下意识地有一丝失落涌上,回过神来,一拍脑门,暗骂道:
“萧雪燃,你就这点出息!”
絮絮叨叨地念着,她观望着四周无人,只有林子里时不时传来的喜鹊鸣叫,她便解下衣带,左肩膀几乎抬不起来,伴随着忍痛的闷哼声,她动作变得僵硬轻缓,冷汗直流鬓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其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