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锦瑟前来,富察福晋微微有些不悦地抿了抿唇。
人的心只要偏了看什么都会带着偏见,她不觉得锦瑟是因为院子住得远以及可能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只觉得她来得比谁都晚,就算不是心虚也是因为不够关心她这个亲额娘。
富察婧淑猜测此时自己安插在锦瑟院中的棋子应该已经被管家找到了,她早已做好了布置,对方会将锦瑟供出来,说是受她的差使才会害额娘得病。
李荣保对着她微微颔首,他一向信任这个二女儿,知道这种状况对她来说只是小场面。
傅恒傅清同样眼中透着亲昵看着她,有些担心她地欲言又止,唯有富察婧淑眼底透着嫉妒和得意,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锦瑟只是目光微微一扫,就将房内众人的心思看了个八九不离十。
“给阿玛,额娘请安。”她姿态优雅,风姿出众,声音更是不慌不忙,丝毫没有像富察婧淑那样故作紧张的做作姿态。
在场的男人都心中赞叹,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风范,永远保持该有的仪态端庄,泰山崩于前亦是面不改色。
何况明眼人都看的出富察福晋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惊罢了。
但富察福晋不这么认为,她沉这脸道:“你倒是来得挺早。”
话里话外的讥讽之意明眼人都看的出,让富察婧淑用帕子捂着唇低低地笑了一声,分明是幸灾乐祸。
夫妻多年,李荣保怎么会看不出富察福晋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是受了大女儿的蛊惑,真以为此事和容音脱不了干系,却不想想以容音这样的沉着淡定,若真是她做的,绝对能滴水不漏完全不被人察觉。
这么拙劣的手段明显就是陷害,福晋也是心思偏执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李荣保也不想过于苛刻大女儿的品行,毕竟他已经做好准备让她低嫁。
但他没有想到她这么不顾姐妹亲情,容音这样的孩子未来必然前途不可限量,聪明人只会与她好好相处而不是得罪陷害,她若是未来一步登天,整个富察氏包括她自己也得得到巨大的助力,结果大女儿就因为可笑的嫉妒心屡次三番的对付二女儿,说到底这就是鼠目寸光。
李荣保心中叹息,不再多说什么。
面对富察福晋的质疑,锦瑟面色平静不为所动:“女儿这两日正在整顿院中仆侍,有几个吃里爬外心思不正的已经被女儿揪了出来。”
听了这话,富察福晋的脸色不自然了起来,她自然不知道锦瑟针对的其实是富察婧淑安插的人,还以为是含沙射影的针对她。
尤其这还是当着李荣保的面,若是被人知道她一个做额娘的还要靠着在女儿院中安插人手来监视她,说出去像是个什么话。
她心中不满:“看来你如今也是大了,主意也多了,发落院中仆侍这样的大事也不来禀报额娘。”
锦瑟依旧淡然优雅;“额娘误会了,女儿本想自己学着掌家理事管理下人,若是有什么处置不妥当的地方自然会来请示额娘。”
见富察福晋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锦瑟倒是也没有生气。
不论她平日里感情上是否有所偏颇,但其实对自己的两个女儿的吃穿供给明面上向来是一碗水端平的。
在锦瑟看来,这就够了。
就算她偏帮婧淑,也是因为一些日常小事,锦瑟乍看没受到什么关爱,实则无论是李荣保还是傅恒等人都没有怠慢她,外面看见什么好的俊的总要送到锦瑟这里。
府中的奴仆们又不是瞎子,更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主人,因此没有人敢怠慢她,至于富察福晋的小小偏心,对锦瑟来说完全无伤大雅,也就只有富察婧淑沾沾自喜看不清楚形式。
只是此时此刻这福晋还真是分不清楚轻重,这种时候难道不该顺着话头问问她院中查出来了什么吗?
为了避免她又说些无意义的话,锦瑟继续道:“我院中的喜儿几人被被查出有异,正想要来禀报阿玛额娘,刘管事恰好又找上了门。”
锦瑟语气依旧平和,不疾不徐的如春风拂面,倒是让富察福晋的怒火渐消。
或许是在病中让她心情浮躁,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过于武断了。
“也罢,你慢慢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