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韶言听到一只大狸猫在呱呱叫。
对,没错,不是咪咪叫或者喵喵叫,是呱呱叫。
韶言一开始以为是哪个□□跳到自己头上。
呱呱呱,呱呱呱,叽里咕噜叽里咕噜……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既不是癞蛤蟆,也不是大狸猫,而是个人。
“不用着急,不用着急,他肯定会醒的。”
“但他这昏昏沉沉的也有半个月了吧?你之前还说,他先前高烧七日不退,这几天才见好。看这架势,他不会把脑袋给烧坏了吧?”
“不至于,不至于……”
韶言听出来了,这俩人里面有一个人是师父。那另一个人呢?另一个人是谁?
师父还和那人说着话,韶言想开口,但他就像儿时夜里魇住了一般,不仅睁不开眼,张不开嘴,迈不开腿,连呼吸都很勉强,就像什么东西压在他身上一样。全身都不受他的控制了!
“他这是什么毛病?虚病实病?”
“虚实都有!他身上本来就有旧伤,再加上想他师兄想得厉害,又添心病……唉!要我说,他心口这邪火还是得压一压。啧,虚病还是得用点神神鬼鬼的办法。哎,我让你去神庙里烧柱香,你把香灰带回来没有?”
“带了,纸包在桌上呢,你要怎地?”
“一会儿给他灌下去。”
“……这有用吗?听着也不太不靠谱了。你是乡下哪个大字不识的神婆么?”
“你
知道什么?我说有用就有用!去,倒点热水给我。”
“热水?你要热水干嘛?”
“冲香灰啊!不然给他生灌啊,那不得呛一嘴灰。”
一个人离开了,他再回来,两个人便都不说话了,只听到轻轻的吹气声。
“热度刚刚好,现在是温的。这就给他灌下去?待会儿水一凉,他又不愿意喝了。”
“不急,等他一会儿侧过身子来再灌。他现在头朝里,也不好灌。硬来别弄上被褥,香灰水可不好洗。”
韶言想翻身也翻不过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个姿势,头朝哪边,该往哪个方向翻身。
他听到接连不断的唉声叹气。
“他身上这旧伤,得养上几个月。至于他师兄,日后谁都不要提了。”
“我倒没蠢到连这都不知道。”
“这不让你记清楚嘛,怕你日后和他斗嘴时口不择言,往人伤口上撒盐。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功德都扣光了。”
有人撩开了他额上被汗打湿的头发。
“他眼皮跳得好快,是眼睛难受吗?”
“哎呦,那是快醒了!”
韶言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他身侧的两个人好像压低了声音,很小声地在说话。
“……该走了……睁眼……别告诉……”
有人将他身上压的被子换成一张薄一点的毯子,韶言顿时觉得舒服多了。迷迷糊糊中,他翻了个身,又昏沉睡去。
他再醒过来,就清楚多了。但把先前听到的几句话都忘了个干净,更
像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