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愣了一下,只好答道:“听说过。”
衍圣公:“说来听听。”
贾雨村:“这些不过是好事之人随意编排的粗话,当不得真!”
孔谦:“是真是假,你都说来听听。”
贾雨村似乎明白了什么,站起了,“老师,学生也姓贾,若是传出去,学生何以立朝为官,何以在世为人?请老师体察学生的苦衷!”说到这里,向衍圣公深深地揖了下去。
衍圣公慢慢睁开了眼睛,盯着贾雨村,眼里已没了温存:“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老夫也是做足了功课才来的。”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孔谦接过那张纸望了一眼,问道:“这上面怎么是四家?”
“他们四家皆连络有亲,一荣皆荣,一损皆损,扶持遮掩,相互照应。南直隶是勋贵的地盘,针扎不进水泼不入,所以你在神京并不曾听说。”
衍圣公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道:“军方势大非国家之福,必须打压。”
孔谦:“这件事宫里肯定早就知道了,恐怕。。。。。”
“百官和神京百姓不知道啊!”
孔谦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是不是先将这件事解决了?太恶心人了!”
衍圣公瞟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激怒咱们,好按照他的预想上书弹劾,不过意气之争。让他闹,看他怎么收场?这件事闹得越大,他越难以收场,到最后只会招来全天下读书人的厌恶和唾弃。”
顿了顿,“将这个护官符传出去,也让内阁、六部九卿和百姓们长长见识。。。。。”
“是。”
孔谦兴奋得热血沸腾。
衍圣公没再说什么。
前来探疾问安的文官们一个个面容凝重鸦雀无声地站在孔府门外,对面快活林传来了檀板曲笛声和一阵阵哄笑。
贾雨村独自一人踉跄着走了出来,在大街上原地转了一个圈儿。
快活林管事注意到了贾雨村,见他在门前徘徊便走了上前:“这位爷,里面请!”
贾雨村好像没听见,自顾发愣。
那管事又说了一遍:“这位爷,本店今日开业,茶水免费。。。。。”
贾雨村好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大吼一声:“滚!”
那管事吓了一跳,转身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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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牛继宗值夜,从兵马司出来,贾珝乘坐马车在亲兵的护卫下缓缓向宁荣街驶去,他心中有些迷茫,这个老家伙为何如此沉得住气?他是有什么倚仗?
这里面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令贾珝感到一阵困惑,当马车行至西安门大街附近时,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清朗的歌声:“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贾不假。。。。。。”
“停!”
贾珝一声低喝,马车“咔”的一声停住了,“立刻将唱歌之人找来!”
“诺!”
十几名亲兵立刻纵马向歌声方向疾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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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帝拿起皇帝让人送来的信笺看了起来,看着看着,面现惊愕之色。
“陛下,该进药了。”
这时,戴权捧着药从外间走了进来。
天佑帝将手中那张信笺往书案上一扔,“你看看吧。”说着,接过了碗,飞快地一口将那碗药喝了。
戴权愣了一下,只好答道:“是。”给天佑帝递了毛巾,这才拿起了那张信笺看了起来,也是一惊,“这。。。。。。”
天佑帝淡淡地说道:“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其他三家都好说,唯独史家是僭越之罪。。。。。。或许,咱们看走眼衍圣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