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尉迟锐,牌技太差,基本就是来送钱的。
自从财神下界后就十几年没打过麻将的宫惟心动了,原地搓手半晌,理智终于战胜了欲望:“……不行,我的身体还留在床上抱着徐白的手睡觉呢,我还答应待会醒来就亲他一口呢。万一被他发现我元神偷溜下来打麻将可怎么好?”
殿内一片安静。
财神前后左右、上下来回,把周围所有角落都仔细检查过一遍,才咳了声,小心翼翼道:
“放心吧他发现不了,那个姓徐的吊脸不在这。”
“……”
宫惟沉默半晌,小声说:“你太过分了阿财,你可以污蔑徐白任何方而,但你怎能忍心污蔑他的脸。”
财神立马伸手作“嘘——”状。
两人心惊胆战,殿内落针可闻。
足足安静一刻钟后,财神终于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很好,他确实不在这。”
宫惟开心搓手:“来来来,支桌子,我今天非要让长生输得脱裤子不可。好久没见师兄了我好想他,希望今天师兄能坐我上家……”
一丝寒意无声无息而来。
紧接着,虚空中显现出一道高挑劲瘦的身影,白甲金边、玄色外袍,从身后把手轻轻按在了宫惟肩上,温和地一字字道:
“宫徵羽。”
宫惟:“……”
财神:“……”
场而瞬间冻结,空气死一样安静。
徐霜策站在身后,一双手搭在宫惟僵硬的肩膀上,和气地对财神道:“静静可以心爱,镜镜不行,明白么?”
“……”财神牙齿咯咯打抖,一个劲点头。
徐霜策一发力把宫惟扛在肩上,刚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善意地提醒:“但如果你打不过鬼太子,最好连静静也不要随便爱,记住了吗?”
财神:“………………”
徐霜策单肩扛着宫惟,在财神一脸空白的注视中扬长而去,隔老远才听见一声响亮的——啪!
宫惟“嗷”的一声:“徐白你别太过分!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打我的——”
徐霜策冷静道:“无妨。你只是忘了上次是如何三天三夜舍身忘死的了,我帮你想起来。”
宫惟瞬间如遭雷劈。
下一秒,远处传来宫惟不顾一切的挣扎和嚎啕:“徐白我错了!你放我下来!我下次真的再也不敢了——”
懲舒宫内一片死寂。
财神站在原地,嘴角微微抽动。
“……一定要能打过鬼太子吗?”半晌他欲哭无泪道,“我好歹是个上神,现在回去闭关苦修三千年还来得及吗?”
·
吱呀一声轻响,白袍少年推开两扇殿门,回到了自己的寝居。
清晨的天光穿越窗棂,映在他干净清瘦的侧颊上,眉目沉静犹如寒星,流水般的黑发只随便一束,垂落在衣襟边。
人人都知道当今盟主唯一的弟子命格奇好无比,出生时八字强得罕见,一生注定无病、无灾、无障、无难,灵脉精纯至极,而且还是上千年来未曾见过的天生金丹。
天赐金丹,至高无上,简直是神仙下凡投胎都未必能有的待遇。
大家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性是这婴儿上辈子把整个三界都拯救过起码几百次。
不过就算从小集千万宠爱于一身,被仙门百家寄予厚望,少年也没有像一般世家子弟那样金尊玉贵、奴仆成群,相反衣食起居都非常素净。
眼前的寝居开阔而雅致,书架上整整齐齐垒着一排排书简,靠窗桌子上湖笔歙砚、青玉古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摆设。
少年走进屋,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什么,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