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火气?”沈策松开手,他起身离开床上。
萧蕴龄继续擦着眼泪,朦胧视线中,他将点燃的烛台一一熄灭,屋内恢复黑暗,只有地上被踢开的珠子昭示沈策的位置。
他又回来了,将人抱在怀中,手掌揉着她涨痛的小腹。
“难受还有心思报复我。”
滴落在他衣襟上的眼泪更多了,萧蕴龄咬着他的肩膀,语气凶狠,像发怒的小兽:“本来是礼物,谁让你不珍惜。”
“我都说了不想和他说话,你还让我去。”刚才被他指腹研磨的尖牙刺入他的皮肤,“我向青莲学这支舞蹈学了好几天,原本想着月信之后跳给你看的。”
他本该教训她的叛逆,但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心脏却在激烈地跳动,随着肩上加深的痛意而血液沸腾。
拥有美丽羽毛的鸟雀飞入他的牢笼,原本他以为她性格温驯,他为她打造了铺满宝石的鸟笼,等待她安分地待在里边。
但现在这只鸟雀向他亮出尖利的爪子,让他更期待她发现鸟笼的那一天,她又会怎么报复他。
耳边的哭声继续,不明状况的鸟雀婉转地啼哭自己的遭遇,渴望唤醒主人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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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总有新的花卉布置在长公主处理政事的大殿中,清新花香四溢,萧蕴龄踏入时总以为自己还身处春日。
萧华总是很忙碌,屋内除了她写字发出的声音,便只有宫女磨墨的细微声响。
进出的宫人秩序井然,臣子禀告着国家大事。以这里为中心,庞大的王朝有序地运转。
每每踏入这里,那些影响她心情的细碎情事,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萧蕴龄弯腰将桌案上已经批好的文书抱起,冗杂的桌面顿时整齐了许多,她对着低头写着的萧华行礼后轻声退下。
萧华闻到熟悉的味道,甜腻扑鼻的熏香,是萧蕴龄身上的味道,但近几日味道却淡了许多。
“沈策待会来,你留着等他一道吧。”萧华望着外边天色,她知道是沈策送她回府的。
往日期盼婚姻的少女此时绷紧了面色,语气平静无波:“臣不与他一起。”
萧华新奇地看着她泛着寒霜的脸蛋,提醒她:“那你先走吧,遇到他恐怕走不了了。”
少女看向她的眼睛中闪着点点泪光,萧蕴龄又行了一礼,脚步匆忙地离开,似乎真怕碰到自己的未婚夫。
这些男女之间的事啊,萧华摇摇头,继续批阅着桌案上的奏折。
暮色苍茫,寒鸦飞掠。
萧华手指点着桌案,她写了许久的字,又见了一个下午的大臣,肩膀已经僵硬酸痛。
宫女上前替她按摩着肩膀,萧华靠在椅背上,坐在下首的男子衣冠楚楚,官服令他冷漠的面上多了几分正气。
这副模样,总能骗到无知少女。
萧华怀疑萧蕴龄从未认清过沈策的真面目,她幸灾乐祸地问:“你对本宫的女官做了什么,她听说你要来,方才可是哭着离开的。”
男子面上表情未动,不被她的话语影响,“殿下若无事了,臣便告退了。”
待他离开后,萧华问着身边的宫女:“距离他们婚期还有多久?”
宫女回忆了一番,答道:“还有三个月。”
“如果他们真能成婚,本宫要好好备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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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噶的鸟鸣声在上空盘旋,听着总让人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想起沈策,萧蕴龄心中不快,她靠近车门问着车夫:“还有多久到?”
性格温和的少女也有气愤的时候,才不是被揉揉肚子、哄着睡觉就会原谅他粗鲁行为的。
“郡主,前面再拐两个弯就到了。”车夫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