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怒斥道:“放肆!这里是你可以闯入的吗?”
萧华被动静吸引,她除了看到那名侍卫,还有强撑镇定的萧蕴龄,她将手中的笔放下,随后拿起身边的长剑,语气沉着道:“到本宫身边来。”
殿内除了萧蕴龄,还有两名宫女,全都守在萧华身边。
敞开的大门撞到两旁,回弹时被接连进入的侍卫冲撞得摇摇欲坠,顷刻间,大殿布满了手持兵器的侍卫,莲花香气与屋外飘入的血腥味道混合在一起,一名宫女紧张得干呕。
本该守在宫殿外的侍卫没有反应,萧蕴龄猜想他们凶多吉少,但是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让她们没有防备。
萧期披着黑色大氅,从侍卫分开的道路上走进来,他站在高大的男人堆里,抬头看着不见狼狈的长姐,心中的慌乱与激动被他压制在底端,他将准备许久的话对着萧华说出:“长姐,束手就擒吧。”
萧华狭长的眼眸扫过密集的侍卫,里面不乏熟悉的面孔,
“刘孝升,你也背叛本宫了。”
被她点名的将领惭愧地低下头,他是被长公主一手提拔的,从公主府到禁军,受过她不少恩惠。
但是长公主用人太过随心,沈策一来便压在他头上,他竟然要听从一个和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小子,沈策仗着职位高从不正眼看他,可除了家世他哪里比不上沈策。
“殿下,陛下才是天下的主人,您越权太久了。”刘孝升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他跟在萧华身边,还总担忧未来皇帝亲政,他不能善终,所以在犹豫许久后,他还是站到了萧期这边。
萧期不满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开口道:“长姐,你何必为难他们,你不遵祖制,不满你的人何止他们几个。”
这天下本该是他的,她一个皇家女儿鹊巢鸠占三年,便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得了天下吗?
她只会靠着强权压制不满她的臣子,若是她得人心,就不会至今还只是长公主。
“朕会为你找一个称心合意的驸马,让你以长公主尊荣安享余生。”
饶是萧华从不将他放在眼里,此时也被他的话语激怒,她压抑怒火,对着身旁的三人示意。
宫女们理解了她的意思,萧蕴龄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其中一人按下了桌案下的一块地砖,密布的羽箭瞬间冲破空气向门扉处射去,密密麻麻,犹如天罗地网。
那名最开始闯入的侍卫瞬间被洞穿了脑袋。
在乱糟糟的护驾声与盾牌竖立铿锵声响中,萧华拉着萧蕴龄,催促道:“走!”
那阵箭雨来得突然,但侍卫缓过神后,很快它们被盾牌挡下,除却倒在地上的受伤人员,相比萧华四人,他们人数依旧可怖。
刘孝升立即带人追上逃入内殿的她们。
独留萧期无助地站在门边,他弯腰拿起鞋边的一支羽箭,他怔怔地摸着光滑的箭杆,自言自语:“父皇告诉了她。”
这座宫殿是先帝晚年为自己建造的,以覃妃为借口,他常年居住在这里,还是妃嫔的太后讨好覃妃,常来鸾安殿恭维她。太后只偶然听覃妃说这里不同寻常,她私底下和萧期猜测是有密道,毕竟晚年的先帝时刻担忧自己的儿子们。
所以他今晚处置殿外那些人时没有发出声响,恐让萧华从密道逃走。
原来除了密道,这里还有保命的机关陷阱。
连覃妃都不知道的机关,父皇竟然让萧华知晓。
那父皇到底属意谁?
刘孝升从前是萧华心腹,曾奉她的命令检查鸾安殿周全,因此对这座宫殿的布局很熟悉。
他已经背叛了萧华,此时没有人比他更想阻止她们逃离。
密道错综复杂,进入后萧蕴龄便和她们分开了。几个人分开逃跑,能逃离的机会总更大些。
“只管往前走。”
这是萧华嘱咐她的话,萧蕴龄听着身后总甩不掉的脚步声,不敢想象他们还有多久追上,她只能扶着墙壁在各种分岔口中凭直觉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