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瞥向坐在自己身旁、面红耳赤痛哭流涕的男人。
心说迟雪千挑万挑,竟然会和眼前这个窝囊废结婚。
不过还好,也只是个窝囊废,踹了就踹了,没什么负担。
如果她做不了这个决定,他不介意在这件事上偷偷帮她一把。
“不过,那个信封。”
叶南生忽然开口:“你怎么确定是写给迟雪的?又怎么确定是那个‘跟踪狂’写的?”
“他每年都送什么蛋糕啊花啊什么的……要不是看在那五十……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每年都送,除了他还会有谁,而且信里的内容,”聂振北说,“我看了点,没看完,大概他真的是个警察吧。我能联想到的也只有他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信?”
“我想……再跟我老婆谈谈。”
“万一谈不拢呢?”
“谈不拢,那那些信就是证据,我、我总不能没了老婆又没房子,什么都没有,我至少得留点什么东西在手里。”
毕竟,男人嘛。
哪怕再痛苦,演得再情深似海,到关键时候要分家,心里还不是明镜似的,算盘打得比谁都响。
但叶南生其实最“喜欢”的,正是这种自私又贪心的人。
“确实,我也这么觉得。”
因此甚至笑了,他举杯,和聂振北轻轻相碰,“不如这样?你如果信得过我,我有个认识的律师,打离婚官司很有一手。”
“这……”
“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他是我朋友,你也是我的帮手。”
叶南生说:“你要是愿意,过两天可以直接去找他,把你的情况和他说一说也行,这样心里也有个底——当然,最好还是带着那些信过去和他见一面,让他给你看看有几成胜算吧……喏,这是他的名片,你先收着。”
一周后。
叶南生结束工作回到家,律师裴骁早已喝着咖啡、在会客厅静候他多时。
两人一见,如老友重逢,当即笑着拥抱,回忆起当年在美国的点点滴滴。
寒暄多时,才终于绕回正题,裴骁从公文包里掏出那皱巴巴的黄色信封,也同样把那里头装着的、厚厚一摞信件转交给叶南生。看自己这位老同学难得眉头深锁,低头一页一页翻看,又不免打趣道:“你这又是哪门子的恶趣味,看上人家老婆?”
而叶南生头也不抬。
“很快就是前妻了。”
“你倒是很有自信。”
“毕竟有你在。”
叶南生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么算,你已经拆了几千座庙,不介意多拆几座?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
“当然。”
裴骁忍俊不禁。
不过话音一转,又扬扬下巴,示意他手里的那个信封。
“那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说说八卦?不收你的钱,听点八卦回本总可以吧——这深情款款的信是谁写的?那男的说这叫偷情证据,我听得云里雾里。”
裴骁喝了口咖啡,满脸写着无语:“我倒是觉得这信没什么过分的,充其量就是跟你一样,喜欢她老婆吧……两个人又没有越线行为,他也找不出来他老婆给对方的回信或者暧昧证据。”
“后面我问他,是不是结了婚还要剥夺‘被暗恋’权了,那他那小三该怎么算,他倒没话说了。”
“这信我也看了几张,后面怪惨的,又怕在人面前露馅,就没看下去,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故事?”
“不过话先说在前头哈,真要打官司,我能保证他们离,但女方那边能保留多少财产,你也知道我的水平,不信男的归不信男的,但是真要是上了法庭,黑的也能说成……nassir,你怎么了?脸白成这样?”
“nassir?”
裴骁一连喊了叶南生好几次。